亚瑟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他在床边快速停住脚步,深深平复着呼吸,沉敛而紧张地仔细端详她,莉莉丝看清他脸上的神色,她感到一阵鼻酸。
根据学院中的位面理论,有时候位面会重叠,生活在其中的我们却无法感知到,但是有许多物种会因此出现,邪神眷属种族、食尸鬼、食脑怪、底栖魔鱼、吸血女鬼和狼人,各种离奇可怖之物,它们的生理结构和力量来源都与我们完全不同,这些物种原本都不存在于我们的世界。
他又使用了一个安抚精神的法术,等到莉莉丝彻底入睡,他才继续对亚瑟说话,她的体内没有魔源。只有黑暗法术留下的粗糙伤痕,我只能尽可能地修复它。
在夜幕降临时,莉莉丝待在卧房中,在镜子前梳理着自己的黑发,离婚礼正式举办还有三天。出于对传统的尊重,亚瑟不再与她见面,但他还是留下一个圣徽,以便她有要紧事找他。
只要再等
门口还有艾德里安和几个法师学者,听到消息也一起赶来,但当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他们不约而同的决定暂时离开,为这一对男女留出空间,艾德里安体贴地将门关上。
这法术很疼吗?亚瑟紧皱眉头,问艾德里安。
她骤然放松下来,流下眼泪。
直到这个身穿白亚麻袍子的侍者离开,莉莉丝才慢慢地意识到什么,她呆坐在床上,重复了几个简单的词,她能够听到自己清晰的发声。
当然,我说的不一定对,毕竟我不是对此有专门研究的学者。
莉莉丝终于变得安静,就像她身体中的某个试图夺走她的可怖存在暂时退却了。
只要你和圣骑士皇子结婚,我对你的义务就算完成了,你可以安稳地在这世界上生活下去。白光对她说,我还提早把声音给你了呢。
她或许真的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人类。艾德里安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他总能将这种严肃的事情说得很轻松,真稀奇,让我再看看我们的久远同胞,怪不得我总觉得她长得和我们不太一样。
亚瑟的不询问让莉莉丝松了口气。
亚瑟极为关心地注视着莉莉丝,艾德里安竟然从这个从来都坚毅冷峻的好友神色中看出如此明显的不安,亚瑟坐到莉莉丝身边,轻轻握住她纤柔的手,喃喃道,这很正常,并非所有人都有魔法天赋。
我要水。她渴望地说,声音柔和而虚弱。
可是就连对魔法的感触反应都不一样,她与我们的身体很不相同。这姑娘真的是来自北地?艾德里安说,阿瑟,听着,这只是一个猜想,她或许是来自其他的位面,甚至是另一个宇宙,与我们完全不同的一种环境。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莉莉丝将头靠向他的肩膀,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亚亚瑟。她不熟练地,模糊地喊道,亚瑟的手臂收紧,紧紧地将她搂住。
好了,已经没事了,好姑娘。你能感觉到我在碰你吗?听我的声音。艾德里安轻抚她冰凉的额头,用对待伤患的语气低声道,就像他每次挽回那些濒死之人的意识时一样。
莉莉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有位侍者正在往床头的陶瓶中添水,圣殿洁净的环境,让她在恍惚中仿佛回到了现代的医院,莉莉丝咳嗽了两声,干哑又疼痛。
关于莉莉丝来处的探究,莉莉丝很不情愿配合,亚瑟也不太愿意,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妻被当作异常生物一样,被法师和学者围着研究,他也不想听太多关于异界的事情,这会让他觉得莉莉丝仿佛离他更加遥远了,在消息封锁之下,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让她好好休息。亚瑟说。
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亚瑟说。
有传说,就连我们人类,也是在一次世界的碰撞中,越过了无边无际的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精灵也是如此,只是比我们更早,曾经,这片大陆是属于侏儒与矮人的,而这两者究竟是谁先出现,就没有定论了。
并不会她经历过很严重的伤病吗?艾德里安严肃地问,或是,曾经经历过死亡?她的身体内有一种死亡气息的残留。
侍者呆呆地望着她,他没有理解这种语言,但很快他就跑出门,去向照顾她的牧师和大人们报告她醒来的消息。
朦朦胧胧的记忆闯入脑海,犹如占据了全部视野的损坏放映机,变色扭曲的错乱画面,但也只是眨眼一瞬。
男人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身体,将手指塞入她剧烈咬合的牙齿中,避免她伤到自己,怎么回事?!亚瑟厉声问,莉莉丝的身体僵硬,不断地抽搐着,艾德里安释放了一个沉静术,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吟诵犹如乐曲,抚慰着她的精神和身上的疲惫之处,但就在突然之间,隔着眼皮的金色光芒忽然黑暗下来,如同群鸦嘶鸣,羽毛纷乱,黑暗的影子刮过她的视野,利爪紧紧抓住她的神经,剧痛来得毫无预兆,莉莉丝反弹般的蜷缩起来,动作十分激烈。
白光在她脑海中开口了,你不会说话也挺麻烦的,这次我没有阻止法术的起效,不过,以后你和我交流的时候,可不要自言自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