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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林里微风徐徐,宋行之拿了把扇坐在树下小憩。
还没享受多久悠闲时光,宋行之便觉脑门一痛。
睁开眼便是贺承舟绷得严肃的脸。
对方慢悠悠收回手,一脸坦然,宋行之却觉着他全然像个喜欢偷袭人家的孩童。
“你那姘头。”贺承舟道,“我是教不好了,这几日政务,我该批的都批了,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宋行之揉着脑门,想了想,笑嘻嘻说道:“贺叔怎么如此见外呢,咱们都这样熟了,不如再多批几日奏折?”
贺承舟嘴角上扬起一个冷漠的弧度,道:“休想。”
宋行之嘟囔着:“怎这么凶呢,我爹都不凶我的。”
贺承舟默了,撩起袍子在他身边坐下,语气和缓了许多。
“你爹他,到底给我留了什么?”
宋行之眼里尽是狡诈,笑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不如贺叔先讲讲你和我爹的过往吧。”
贺承舟虽气恼,却也拿他没法。
“他……就是个呆子。”
他靠在树干上,神色怅然若失。一身白衣裳点缀了数朵梅花,好似是在当年那个下着冬雪的梅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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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热闹非凡,小贩纷纷吆喝着,梳着发髻的孩童嬉戏奔跑着,在街上乱窜。
一玄衣男子握着把剑,神情漠然,在街景之中与欢笑着的行人格格不入。
忽的,一把折扇啪得一声掉落在玄衣男子脚边。
“哟。”
玄衣男子抬眼,便见阁楼上笑意宴宴的白衣男子。
贺承舟笑得轻佻,道:“大爷,上来玩呀。”
宋鹤山蹙眉,道:“慎言。”
贺承舟嗤笑,道:“慎什么言,不如你上来教教我怎么慎言?”
宋鹤山将折扇拾起,面无表情地走进楼内。
推开门扉,贺承舟便笑盈盈地迎上他的目光,斜倚着窗,一双桃花眼格外媚人。
宋鹤山抿嘴,上前去将折扇放到了桌上。
贺承舟似乎是热了些,衣领被扯得有些凌乱,嘴里还讲着逗乐宋鹤山的不正经话语。
宋鹤山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将他的衣领拢了拢。
贺承舟掀起眼皮懒洋洋看他,道:“怎的,怕我被别人看去?”
宋鹤山没回话,眼里尽是克制,退后了几步才道:“过几日,我便要去漠北了。”
贺承舟登时不笑了,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宋鹤山,压着怒气尽量平静道:“前些日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去漠北……”
宋鹤山道:“若我不去,无人抗敌……”
贺承舟冷冷道:“军中那么多将士,又不缺你一个!”
宋鹤山本就辩不过他,沉默了片刻,只道:“是我对不住你。”
贺承舟深呼几口气,道:“反正我不管,你要是去了漠北,就别再回来找我。”
贺承舟偏开头看窗外,街上热闹的声音在他耳里忽然就变得烦人刺耳。
很久,宋鹤山似乎在桌上搁下了什么,接着们便被合上。
贺承舟看着楼下身影,嘴里骂道:“呆子!”
他看了眼桌上被静静放置在折扇旁的玉佩,气得鼓起脸颊,手指动了动,拿起玉佩便想顺手扔出窗外,可攥着玉佩许久他都未有所动作。
室内寂静,他叹了口气,还是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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