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猛然从黑暗里惊醒,又是熟悉的黑暗包裹住了他,他的喘息在一片寂静之中分外明显。
直到这喘息声也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脱离了所谓的“惩罚”。
“醒了吗?”
一个听不清声调的声音响起,暗黄的灯光在同时亮了起来。
他想要向后退,逃离这里,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
恶魔望向了声音的方向,法师站立在门口,手中拿了一个托盘。
法师慢慢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个既无恶意却也没有善意的笑容,这笑容却仿佛可以刺痛任何人心底里的愤怒,让恶魔想要撕毁这幅面容。
他向后缩着,如野兽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欲,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直到法师走到他的身边。
托盘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杯,杯中的ye体在灯光的照射下流转出奇异的颜色。
法师将托盘随手放在了旁边,然后拿出一杯红色的ye体放在了恶魔的面前。
他沉默。
“把它喝下去。”法师用着毫无波澜的声音说道。
恶魔没有任何的动作,低垂着头,暗红色的眼睛带着一种压抑的暴怒。
“喝了它。”
法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在恶魔听来这似乎充满了轻蔑的意味。
他猛地将身旁的托盘推倒在地上,剧烈的动作令他面前的红色ye体也泼洒出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暗甜的味道。
报复的愉悦在看见了法师骤然暗下去的眼睛时就消退了不少,但这并不妨碍他讽刺的笑了出声。
法师随手将玻璃杯掷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磕碰出刺耳的声音。
“那好吧……”
他叹息一声,脚下闪过一道咒术的气息,恶魔瞬间就失去了身体所有的控制权。
甚至就连瞳孔都不能移动分毫。
法师将恶魔的手举到了与他视线齐平的地方,分明的骨节令这双手看起来有一种粗犷的美感。
银色的光线一点一点划过手腕,割破皮rou,挑断筋骨,将这双手与他的身体分离了出去。
法师的动作迅捷又优雅,甚至将脸上那副毫不在意的神色重新摆了出来,令人愤怒。
在一阵凉意之后就是刺骨的疼痛,血rou紧缩起来,似乎是想要连接起那脱离了肢体的双手,这是更为痛苦的感受,他甚至可以感到切口是如此的光滑平整,但同时又产生了一种从未失去的错觉。
是发生的太突然了吗?
一如既往地没有外溢出血ye,让这一切看起来充满了令人迷幻的错位感。
“如果你乖…或许我可以考虑帮你重新装上去。”
法师拨弄着那双手,只要他想,柔软的肢体粗糙的皮肤甚至恶魔高热的体温,都可以保存下来。
他看向了恶魔的眼睛,眼里充满了疼惜。
修长的手指不断迫近恶魔的眼睛,可他连偏头也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法师指尖慢慢接近自己。
法师微凉的手指摸过shi润的眼球,令恶魔的眼睛干涩无比,还有异物侵入的疼痛感,让他的眼睛布满了暗红的血丝。
这一片暗红令法师忍不住将手指按在眼球上,感受着这富有弹性的触感。
指甲细微的剐蹭都让眼球刺激非常。
指尖一点点探进去,扯开眼球间联络的神经与血rou,慢吞吞的动作让痛苦被拉长到了极致。恶魔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血rou是如何被人撕开,清晰又深刻。
与其说是疼痛令他疯狂,不如说是耻辱。他宁愿死在争斗中,也不是像现在一样任人宰割。
连反抗都无法做到。
翻涌的情绪被迫压抑在眼底,让他全身散发出一种凶恶的气息。
眼球被一点一点扯了出来,带着未尽的血丝,拖拽着血ye滑落在了恶魔的脸上。
这一颗眼球被法师放入了一个罐子当中,透明的ye体里可以清晰的看见眼球在其中沉沉浮浮。
另一只眼球也被法师用相同的手法扯了出来,只是快了许多。
手指上的血ye被法师随手抹在了恶魔的脸上,或者擦在了脖子上。血ye很快就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被放进去的眼球可以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态。鲜活生动,只是没有了它们的主人表现情感,难免透露出一些木然。
法师很快就解开了对恶魔的大部分限制。
“我不会放过你的。”
恶魔喑哑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但他说完之后就紧紧的抿起了嘴,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无比的冷漠。是狂怒之后的迅速凝结。
这种变化反而引起了法师的好奇。
他划过恶魔的嘴角。
“我为什么要让你放过我?”他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