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安勇答应着拿起酒杯,顺便把电视音量减小。「我告诉老板这是
最后一场,然后就退了。」
丁涵很是高兴他并没有打算隐瞒此事,但也察觉到他没有说出原因。她窝在
沙发另一角,手枕着靠背,给杜安勇时间希望他多说一些,但是他没继续。照以
前,丁涵也许就岔开话题说些别的,但和付明耀交谈之后,她决定稍微探究。丁
涵轻声问道:「怎么了?是想了很久还是忽然决定的?」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然而杜安勇耸耸肩,「迟早的事儿。」
「感觉如何?」
杜安勇啜了一口酒,眼睛仍在电视屏幕上。「什么感觉如何?」
「如果早就决定了,你为什么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杜安勇的酒杯停在半空,毫无预警的,眼中的些许暖意消失,表情变得封闭
而退缩。
丁涵她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不知道,但我感觉你会告诉我,不是吗?」
「无论如何打拳已经成为你生活一部分,现在说放弃,让你割舍不下。我认
为你很担心自己适应不了。」丁涵将语气刻意压得柔缓,而且仔细盯着杜安勇的
反应。
杜安勇畏缩了一下,「胡说。」他的目光重新挪向电视,而丁涵打赌,他什
么都没看进去。
入夜,他们相拥而眠。漆黑的卧室里没有任何动静,月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
照射进屋里,隐隐照亮房间里的一个小角落,也让黑暗处显得更加黑暗。杜安勇
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想到今天下午在马路上看到的那个熟悉背影,顿时感
到烦躁不安、喘不过气。他试着深深吸气再缓缓呼出,可却没有半点帮助,屋里
好像被抽了一半的氧气,让他几乎快要窒息。杜安勇仔细聆听丁涵的呼吸变得均
匀绵长,这才轻轻抽出压在丁涵脑袋下的胳膊,起身悄无声息地移动。
丁涵醒了过来,杜安勇的轮廓在黑暗中模糊难辨,但其实无所谓,她早已把
他的音容笑貌清清楚楚记在脑子里。丁涵给了杜安勇几分钟,确定他起床不是走
向洗手间。心中的怀疑得到证实让她很不高兴,但她试着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丁涵默默坐起来,双腿盘在身下,手肘撑在膝上,下巴靠着手掌,直到看着
杜安勇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她才开口说道:「你知道你实在可以靠当夜
盗赚大钱,当然,也可能是你擅长溜出女士卧室。」
杜安勇有片刻静止不动,接着转过身一脸歉疚。「抱歉,我无意吵醒你。」
「看得出来。」
「丁涵——」
「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儿,说出来,除非你打定主意让
我蒙在鼓里。」
「我睡不着。」杜安勇拿起一件黑色外套。「我想你不会喜欢我在你的客厅
踱步到天亮,所以我决定去外面走走。」
「三更半夜?」
「我只是想新鲜空气应该会有帮助。」
「得了吧,」丁涵发现自己在挥舞双手,于是勉强交叉抱在胸前,狠狠地说:
「你打算离开我走人,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
「你这一离开就不再回来了。」丁涵心里既难过又愤怒,「我简直不敢相信,
你至少该更有风度、更有礼貌些。」
杜安勇皱着眉头矢口否认:「让我们说清楚。我不是要出走,只是出去走走,
这两者差别很大。」
「我才不信。你这段时间古怪透顶,我认为那是因为你想结束我们的关系。」
泪水刺痛了丁涵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你改变主意,却没有胆量告诉我,
对不对?」
「当然不是。」
「当然是!后悔了,厌烦了,然后走人,承认吧!」
「操,你少替我发言。」杜安勇两大步缩减两人之间的距离,紧握住她的上
臂。「不是你想的那样。」
丁涵非常清楚他指间传达的强制力,他没有弄痛她,但也一样无法挣脱。她
抬起下颚,倔强地说道:「那你干嘛想离开?」
「我不是想离开,」杜安勇粗声说:「但如果我今天回自己家或许会比较好。」
丁涵忍不住再次提高嗓子,「我就知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认为你知道,这和你、或我们俩没关系。」
「胡说八道,那我们在这里吵什么,无论是什么,都正在影响我们的关系。」
「丁涵,我只是有些烦躁,就这样,不想影响到你而已。」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