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气呼呼地瞪了他好几眼,却发现男人根本没把她的害羞急躁放在眼里,甚至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只顾着专心跟别人跳舞调情。这个发现更是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就好像自己隐藏的心事在被人当众揭穿后,又被狠狠了一番。
她从男人初次推开大门,宛如神明一样带着外面世界的五彩斑斓走进这座乏味的房子,想到了那个夜晚男人动情后淫靡色情的身体,然后想到他日常跟自己斗嘴时脸上的嘲讽,以及那句讽刺的“洋娃娃”。
她就像个饮酒过度的酒鬼,明明知道美酒会要了她的命,无味的白开水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可是当她真的要做出选择时,她满脑子都是葡萄酒的醇香,品尝烈酒的醉生梦死。
可能是在跳舞前多喝了酒,男人白皙的脸上泛着妩媚的潮红。他眼神迷离,脚步飘忽,就连看到格蕾雅在瞪他时也没像往日那样回她一个嘲讽的表情,反而笑着向她做了一个飞吻。
男人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衣服。他依旧没有像别的Omega那样选择长裙长裤,而是像其他alpha那样选择了一身深色燕尾服。额头间的碎发被他向上束起,看上去干净利落,更比往常多了成熟男人的韵味。经常佩戴的金丝框眼镜被他换成了银色的单边眼睛,随着他步伐的移动,镜框在灯光下发出明亮的闪光,让人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他的存在。
男人从后面搂抱住格蕾雅。当他笑的时候,他的脸庞会在轻轻摩擦着格蕾雅的脖颈,那感觉
她闭上双眸,试图在这份喧闹中的宁静里理清自己复杂的内心。
人相比却显得如此索然无味。
“是在想哈尔少爷?”
格蕾雅在墙上摸索着点开了一盏小灯,顺着微弱的亮光在沙发上坐下。现在的她能清楚地听到隔壁舞会的嘈杂,却反而在坐下的瞬间静下了心。
作为伯爵的妻子,男人的第一支舞是和格蕾雅的父亲一起完成的。然而当舞曲走向结束,伯爵连最后一步都没有收回时,男人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踩着舞步飞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
“我在想...”
那屋子离舞会那边不远,坐在屋中都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喧哗,但屋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哈尔少爷一切都很完美,却也失去了风味。
这个吻让格蕾雅瞬间炸开了花。
他很自然地笑,边笑边向她问话。语气听起来也是那么自然,就像是长辈在问晚辈今天有没有吃饱。这样问着的时候,还顺理成章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章鱼一样缠到格蕾雅的身上。
那不是刚刚生长出来的玫瑰,娇艳散发着青涩的天真。那是成熟后的玫瑰,是被人采摘后捏碎的红色汁液。触碰到就像是流出了鲜血。即使洗掉,你的身上也仍然残留着他的气味。
从动这个念头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都充满了有关男人的一切。这时格蕾雅才意识到自己明明那么讨厌他,却让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回忆中的每一个角落。
男人身上散发着的花香味就如同一条毒蛇。当你为这诱人的气味嗅动鼻子,你就已经沦为毒蛇的猎物。你被他缠住,诱惑住,明明知道那是不应该去触碰到的禁区,却还是禁不住男人的勾引。
就在格蕾雅走到舞池旁注视他这段时间,男人已经跟好几个alpha跳过了舞。他们跳舞的时候有说有笑,姿势亲昵地恨不得把脸都贴到对方的脸上。看得格蕾雅气急败坏地在心中一句接着一句咒骂着他。
他喝的比刚才还要醉。脸上的红晕已经变成如同涂抹过腮红一般的绯红色。烈酒让他身上的玫瑰味信息素发酵,他又离她这么近。明明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穿戴整齐,又都做着充足的抑制信息素的工作,但是格蕾雅却仍然闻到了浓烈的玫瑰味。
“想谁呢?这么入神?”
他总是在笑。爽朗地放声大笑,讽刺的嘲笑,温柔的浅笑,还有淫魔一样透露着媚意的笑。
就在那个带有禁忌色彩的称呼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格蕾雅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震惊地像声音的源头望去,就看到自己那个本该在舞池里继续跟男人调情的小妈正趴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他还是像往常那样笑着。
不知羞耻!在自己继女的成年礼上都能继续勾引着别人。
复杂的心情让她不愿意再在舞会上浪费更多没用的时间。反正需要做到的社交她都已经完成了,又不想像计划那样跟哈尔少爷跑出去幽会。这样一想,格蕾雅就趁着旁人不注意,拎着裙子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跑到了不远处的休息室。
那个该死的男人!
挤入回忆中的问话让她一时没有发觉,顺从记忆的她下意识去回答那个人的话。
第一支舞结束后,她没有再次邀请哈尔少爷共舞。也没像故事中写的那样,拉着他偷跑出去,来一场浪漫的约会。而是选择站在舞池一旁,黑着脸看着男人与人共舞。
这个发现让她恨得咬紧牙关,就像她以前发现自己的春梦对象是自己厌恶的小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