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来自和我完全相反的星球。我只说真话,而你……坑蒙拐骗。”
“对呀。”司马笑,小勺举得更近,“我就是撒谎精。吃嘛。”
在所有类人非类人星球间都可以称得上帅哥的曹二少靠近他。致命的亲密距离,果然帅哥远看近看都是帅哥。司马稍微感叹一下,他已经抓住他手腕,恨恨吃下蛋糕尖尖。
“录口供的时候请说是你逼我吃的。本警官宁死不从。”他叹气。
“我撒谎有什么用。”司马把小勺直接交给他。“你忘了你只能说真话吗?”
“被你气忘了。”话虽如此,善于处理警民关系的曹警官生气不会超过一分钟,“菜单给我看一下。”
4
全宇宙大概都陷了入黄昏。曹二少站在店门口,一手担着警服外套,看向余晖。司马站在他身旁,心满意足。不过比照他之前的记录,他今天已经节制节制再节制了,仅为一个小店面带来了周末的创收而已。他们站在一起,很久都没有说话。落日底下,每个人都是橘色的姜饼人,带着一点点辛甜气。
“这下你可以走了吗?”曹二少还是要问他,“我或许可以稍微理解你了,大口吃甜品真是快乐。”
司马懒声说,“嗯,等一下,我再看一会儿天——是不是蹲号子的时候就看不到外面的天了?”
曹二少说,“不一定,你可以申请去远空的监狱,牢房都伸向宇宙空间。不严格地说,你坐牢的时候就在天空中,有事没事都有流星群砸过来,特别浪漫。”
“也行。不过你对浪漫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司马眯起眼睛笑,不同湿度的风吹拂他的头发。“好了警官,带我走吧——带我走,提拉米苏的名字好像也有这么个意思。”
“好的。”曹二少总算松了一口气,“请记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没有律师,可以上报申请。还有,飞船泊好了吗?如果没泊在星际港里,那可能会被拉走充公。”
司马老老实实跟着他走,很乖地低头听话。“好的,好的。警官,我能不能跟你说个秘密?”
“你说。”其实曹二少也不知道该向哪里走。他举起呼机,希望能得到回音。他心里想着:打星际长途究竟由谁报销呢?舰队到达此地需要几分钟呢?他回到位于老曹家星球的豪宅,是先洗澡呢,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呢?
司马踩着白日最后一点光亮。烘焙的热香渐渐散失。他说:“其实这些东西,我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他说:“当人难过的时候,吃双皮奶跟吞精是没有两样的。”
曹二少停顿了很久,呼机里的电波声比航线还漫长。他缓缓说:“这样啊……可是这样说,也不能帮你减刑。”他刚刚才开始把他拆解明晰,此时摊牌,又一塌糊涂了:“你这样做,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我只是听说,甜可以让人快乐。可以填补……心里的空洞。”他落寞一瞬,转而又狡黠笑起来,“你又要说我骗你了。怎么会有人尝不出味道还硬要吃呢。”
“不,你说得很对,我相信你。”曹二少叹气。漫长的无人回应。他按下通话终止键。他转向身边的犯人,在天黑前(下班前)最后尽责地问询:“你想填补什么空洞,如果可以的话,请和我谈一谈。”
“你又要做心理画像吗。”司马平静地问。
“是的。”他艰难地寻找合适的措辞来表达自己:“同时,我也想更了解你……因为你看起来,如此特别。”
司马也思索一下:“你也很特别。我从来没有见过只说真话的帅哥。”
“谢谢。”这一次曹二少坦然接受了赞美。因为天已经完全黑了。警察也要下班的。于是他从平平无奇宇宙警察封面男模,变成他口中的诚实帅哥。他们对视。
“我能借用你的飞船吗,我想带你回警局。”曹二少被盯得稍微有点唔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打宇宙飞的。”
“等于让我开船去自首。人财两空。可真有你的。”司马别开头,嗤了一声。
“我们可以慢慢开。”曹二少看手表,“到明早,银河系公认的日出时间,我们再曲速前进。可以吗?我还能陪你看最后一次日出:我忘了告诉你,远空的监狱,只有流星,没有发光的恒星。类似地球的极夜,只不过黑暗是永恒的。”
“你已经知道了,我来的地方就很黑很黑很黑。”司马去揽他手臂,准备传送,“我不害怕。”
“但是你会很孤独。没有恒星光亮的地方,都很孤独。”他的声音在时空扭曲中显得格外温柔,“我之前说错了,那一点都不浪漫。如果让我待在永恒的黑暗里,我也会难过致死。”
“但是我还没有死。”司马紧靠在他身上,闭着眼,“我甚至还有很长的寿命。”
“真的吗。”他们落回司马的飞船。曹二少由他靠着自己,带着在休假的语气说:“真好。像我命就很短。”
“……那你怎么这么快乐啊。”
“这是无法抵抗的命运嘛。虽然星历时代医学高度发达,可是对于我们老曹家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