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阮奉顿了顿手里的茶杯。
“昨天在办公室正好看到哥在填住校申请,我也想跟哥一起。”阮泊榆收拾着茶具,端坐着问,他语气笃定,早预测到这事儿准能成。
“这孩子也没跟我们商量一声,算了,你哥刚来,人生地不熟。你多照拂,事事上点心,我待会儿去个电话,你们弟兄俩处的和睦高兴就行。”阮奉很少在阮泊榆面前喜形于色,但这次连茶都没顾得上喝两口,放下茶杯立刻去阳台打电话。
阮泊榆端坐在原地未动,盯着那杯热气氤氲的淡茶出神。
阮奉早年与青梅竹马的陈泊云谈了五年恋爱,在第六年陈泊云意外怀孕,却因同年陈兄锒铛入狱而遭阮家反对,阮奉迎娶了导师的独生女。婚后很少回家,常在外陪着陈泊云母子,陈自楚有先天缺陷,阮奉更觉亏欠,锦衣玉食地宠溺陈自楚,陈泊云再嫁后也没断过他的好处。阮奉的母亲身体虚弱,自阮泊榆早产后身体状态每况愈下,熬到了阮泊榆十五岁终于撒手人寰,阮奉给她体面地安排后事之后立刻向陈泊云求婚,碍于陈自楚的反对一直未成,拖到了两年后陈自楚才松口,陈泊云带他迁到本市,阮奉动用关系把他安排进四中,俩人正筹备着三个月以后的婚礼。
阮泊榆缓出了一口气,见阮奉的电话还没打完,他拿出手机。
“哥们儿,周末袁龄生日我也去,帮我跟那儿说声。”
“放心,帮你带到。”
切换软件到相册,阮泊榆打开私密相册输了一串密码,里面只躺着三张图。
一张是幼年的陈自楚躺在摇篮里的老照片,一张是十岁的陈自楚过着生日吹蜡烛,一张是偷拍的午休睡觉的陈自楚。
哥哥……
他眼神沉了下来
是我恨着的哥哥,是我羡慕着、嫉妒着的哥哥,是我藏起心里隐秘扭曲的爱着的哥哥。
就算你有多讨厌我看不起我,你最终都会只是我一个人的。
——
ktv包厢里迷幻暧昧的灯光,映在一群疯狂的年轻人身上,摇滚音乐声混着嚎叫声乌烟瘴气充满了整个包厢,人们Jing神都被酒Jing刺激兴奋着。
“哎怎么又是我啊,你们绝对是故意的!”陈自楚已经三杯下肚,脸上泛着红,修长的手指挑着那酒瓶口子转开,爽快地喝了杯子里的酒。阮泊榆坐在他边上,也喝了三两杯,却不上脸。他俩手臂挨着手臂,杯子抵着杯子,阮泊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和一丝洗衣粉的干净香味。
时针转过十二点,在众人的哄闹中袁龄吹灭了她的生日蜡烛,包厢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大家笑着起哄着闹作一团,零星叫着袁龄,气氛变得十分暧昧。
“陈自楚!”她似乎是鼓起了勇气,黑暗中只听到酒杯相撞的声音,她喝了一口酒给自己壮胆。
陈自楚心里:啊,早就料到了。
但他面上仍静静的,坐着未动。
“哎哎,要我说咱都出去,保不齐他俩还得……可别扫人兴啊!”
乌泱泱的人顿时散了大半。
“袁龄,你要说的我都知道。”陈自楚在黑暗中出声说道。
袁龄的心口一紧。
“谢谢你的喜欢。”陈自楚笑着说,正摸着桌上的杯子想再敬她一杯,阮泊榆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手里塞了个杯子,才起身走开。
“我并不打算谈恋爱。”
灯突然打开,袁龄显然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不满的直盯着陈自楚,眼里汪了一圈泪花,她虽然谈不上多漂亮,到底也是班花,家世好模样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受。
陈自楚一口气闷了满杯的酒,冲袁龄亮了亮杯底,袁龄再不甘心也不好再说什么,红着眼圈低下头,陈自楚率先离开。
陈自楚走了两步,顿觉不对,好像一团热气直冲向下腹,他眉头一皱捂着小腹反方向拐出走廊。
陈自楚扶着墙喘息,明明喝的不多,却感觉呼吸越发困难,头昏脑涨,眼前发黑。明明没几步路,他却要撑着走进厕所,艰难的将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小臂,胡乱扯开几粒扣子,就再撑不住,一股热流向身下涌,腿间早已泛滥,他想拧开水龙头却几次滑脱手。
糟糕,被暗算了……
但他没有力气思考。
撑不住腿软,不知是第几次失去意识又醒来,陈自楚几乎上半身都压在大理石洗手台上,水流冲刷着侧脸,领口shi了大半,他却感觉不到凉意,反而黏在身上的衣服更让人抓狂,呻yin没法抑制地从齿间漏出。
“不行了……”
眼见着头一昏要栽进水池,一只有力的手臂拦着他的腰,瞬间天旋地转,再一睁眼,他已经躺在一个干燥温热的胸膛里,那人的手臂箍着他的腰,拖着他走路,陈自楚已经匀不出多余的力气再看,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