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陛下又皱眉头。
正思绪间,梁俭却已抱他入了那门后汤泉,捏了捏他鼻尖,道:“爱妃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方才朕在问你,你都过了十五了,怎么还不取字?按律阴阳人如女子一般,也得十五而字了。你爹没给你取字?”
“家父说妾进了宫,是陛下的妃子,他不够格给天子妻妾取字……”萧潋这才回过神来,佯装娇羞,随口胡诌一通。
他哪里有什么表字,李汕自然不会给一个出卖色相的细作取字。
温暖泉水漫了上来。
“潋,水光潋滟晴方好……湖终究太死太静,朕愿你如原野江流,自由自在。‘晴江’如何?”梁俭抱他入了汤泉,热气蒸蒸,雾气腾腾,萧潋看不清眼前人容貌,只听见那低沉的声音并不似往常一般带了许多儿戏笑意,而是十分认真。
“好。”萧潋一愣,片刻后小声答道。
深宫之中,何来自在江流,他的前半生宛如肮脏死水,直到一人偶然路过,这死水才映出一点春日的粼粼晴光来。
可萧潋并不明白,所有原不属他的恩爱,冥冥中都在记在债上,来日一报还一报。朱红宫墙的另一端,灯花剪尽,棋子敲尽,桂酒凉了又暖,暖了又凉,终于,那自弈的棋局白子吃了黑子,一把阴冷的幽火无端从棋盘上烧出,将所有黑棋都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