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第二天就叫了私人医生到家,让医生重新给梁佑祈做了检查,医生给梁佑祈新开了一瓶药之后又叮嘱白修几个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来,把药吃了。”白修接了杯温水,连带着两颗药送到了梁佑祈嘴边。
梁佑祈边坐在床上指尖扣弄着枕头,边看着白修手里的药,指尖泛白显然有些紧张。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病。
最近有很多时候都有一种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甚至开始怀疑白修对自己的好是掺了些欺骗进去的。
男人有些着急,又催促了一下。
梁佑祈便伸手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在白修的注视下喝了口水,把新开的特效药咽进了嘴里。
“床边放了早餐,凉了就去热一下。我下午就回来,别怕。”白修转身出门托着个餐盘进卧室,把早餐放在了床头柜上。
今天是立冬,白修特意叫阿姨早到了一会儿,包了猪rou香菇馅儿的饺子。
梁佑祈瞥了一眼,兴致缺缺的样子。
“乖一点,要不要去客厅看电视?”白修习惯的伸手去摸摸梁佑祈的头,可后者却是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往后一缩,躲开了伸过来的手。白修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看向对方的眼神复杂。
男人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虽有不甘但还是出门下楼取了玄关处的大衣离开家门处理公事了。
梁佑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肚子就饿的咕噜咕噜叫,男人从被子里蹭出靠着床头靠了上去。
梁佑祈伸手够去床头柜抓了个饺子卧在手里,咬了一个小口看馅料。
是阿姨包的饺子,还是阿姨最擅长的猪rou香菇馅,依稀记得去年过年自己还吃了好多。
梁佑祈脑袋没由来的一阵疼痛,梦里与现实的场景重叠。
他坐在一个空旷大厅里,屋内冷清昏暗,只有他头上的那盏吊灯灰扑扑的亮着。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破烂狱服坐在冰凉座椅,下身空荡荡的,风直从下身往里灌。
饺子。
他面前摆放着的是一个装着半份凉饺子的托盘,里面正是他现在吃的猪rou香菇馅!
梁佑祈坐在那里发着抖,身体不可控制的打着摆子。他颤颤巍巍的盯着面前的饺子说不出来话,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泪水划过脸颊处温热温热的。
梁佑祈回头,看见门口处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好熟悉……
那人好像发现了他的目光,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边说边拽着自己的头发往厅外拖。
“啊——!!”梁佑祈失控尖叫猛地回神,攥在手心里的饺子被大力捏碎,沾了一手油。
他想起来了。
他那个时候还在监狱里服刑,那个拽自己头发往出拖的人才是武鸣的爱人。
可是为什么服刑……并没有判决书……
梁佑祈又用手凿了凿不大好使的脑袋,歇了一口气。
可除了这个之外,他却又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各种问题纷沓至来宛若洪水一般充斥着他的脑海。
他和白修是怎么认识的?
为什么他会在监狱,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白修……以前真的和自己梦里的白修一样吗……?
梁佑祈失力的松开破烂的饺子,抬手抹了把脸,才发觉自己已然是满脸泪水。
楼下的门铃突然响起,梁佑祈被吓的一抖,连忙缩进被子里。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卧室的门,他好怕外面的人突然进来,像那个人一样,把自己拽走……
门外的铃声被那人锲而不舍的按响了十几分钟,隔一会儿就响几声。
梁佑祈缓回了神,虽是害怕但也安心于别墅区的安保,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驱动着轮椅下楼开门。
还是那个修理工。
修理工拎着一个桶站在门外,脸上还染了一道灰尘,正笑yinyin的看着梁佑祈。
梁佑祈一阵恍惚。
“……什么事?”
彭邱看着对方的样子,笑yinyin的表情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担忧的样子。
“怎么了先生,看起来您状态不太好。”彭邱弯下腰,温柔的问道。
“我没事。”梁佑祈敛眉低眼不再看对方。
“身体不好的话,一定要按时吃药。”彭邱叮嘱道,又从兜里拿出一份折了好几次的调查问卷,递给对方:“上次走的急,忘让先生填了反馈问卷,还扣了二百块钱奖金。”
梁佑祈接过纸还有递来的笔,头疼的把里面的条条框框勾选完毕递了回去。
“好的,谢谢先生。”彭邱把纸揣进兜里,又笑yinyin的道谢,而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