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把录音按掉，最后一次问道：“昨晚，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陈辞泫皱眉：“你哪里不祥了？就算来时你受了伤，那也不是你的错。”
和谢衣尘非常相似的脸。
陈明点头：“迟早会的。我是不祥之人，不该拖累你。”
谢衣尘不知怎么了，见他生气也不敢多问，连忙从床上爬起跟着走到客厅。沈剑无措地站在玄关，却听李修道：“小剑，你先去书房等一会儿。”
谢衣尘捂着脸，一声不吭。
陈明一惊，忙起身接住她，骂道：“笨死了，这都能摔，我看看没事吧？”
谢衣尘猛然惊醒，坐起时脸上竟潮湿一片。他胡乱抹了一把，抬头一看挂钟才九点，李修怎么就回来了？
她软声道：“陈明，你真的会走吗？”
谢衣尘不答反问：“你在座机装了监听设备？”
书房门关上。李修冷冷看向六神无主的谢衣尘，问道：“没话跟我说？”
谢衣尘看着和梦里如出一辙的脸庞，只觉心和膝盖下的地砖一样凄冷。他想问李修怎么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谢衣尘立刻想到了昨晚的事，却又不相信李修能那么快就发现，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修问道：“为什么九点还没起，昨天没有睡好？”
谢衣尘看向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认得这是年轻时的陈辞泫。
难怪会回到老屋，原来是做梦了。谢衣尘记得眼前这一幕，因为他刚刚才在陈辞泫的日记里读到过。
谢衣尘几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一听到李修的命令膝盖就弯了下去，忐忑地抬头望向他。
陈明好笑：“你连我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干嘛这么为我辩护，万一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呢？”
沈剑担忧地看向谢衣尘，却又不敢在李修盛怒时违背他，只得乖乖去了书房。
谢衣尘道：“嗯，昨天又失眠了，很晚才睡着。”
李修长出一口气缓解怒意，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用力戳了几下，跟着手机里就传出一个男声：“喂，请问是乔治先生吗？我是您之前在爱伦屋见过的那个店员……”
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气得李修反而笑了出来：
陈明皱眉，打横抱着她就往屋里走去。谢衣尘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陈明单膝跪下用冰袋给陈辞泫敷脚。陈辞泫的脸比桃花还红，陈明抬头，一时再也移不开双眼。
李修冷道：“现在是我在问你。”
“谢衣尘！”
李修冷笑：“倒还记得规矩，我还以为你不服管了呢。”
他低下头，眼前的李修温柔地说着属于陈明的台词：“如果你愿意，我一辈子都不走。”
谢衣尘怔住。他当然听得出这是昨晚他打给乔治的那通电话。
陈明在陈辞泫的院子里种了一颗小树苗，而小树苗会长成参天大树。陈明说为了感谢陈辞泫的救命之恩，他种下这棵树，代替自己永远守护她。
谢衣尘脸上一阵刺痛，得知竟是李修明知故问顿时也起了脾气：“你不都知道了吗？我联系了乔治，他是个调教师，我想和他实践。”
谢衣尘眼睛涩涩的，忍不住揉了揉，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坐在屋里，就在陈辞泫刚才的位置上。
陈辞泫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摇头道：“你肯定不是坏人，坏人没有这么清澈的眼睛。”
李修背在身后的五指因愤怒屈起，面上仍是冷静问道：“一直在卧室里躺着，就是睡不着，而不是因为做了别的什么事？”
这个时候，两人还没有在一起，但陈辞泫已经动心了。
按照往常，谢衣尘一般不到八点就会起床，就是春假也很少有九点还不起的。但李修毕竟没有明确给他规定过起床时间，所以谢衣尘还存了一分侥幸心理。
谢衣尘感觉脸颊湿湿的，不知道是母亲的眼泪还是自己的。他望向粉碎后的虚空，低语道：“可是，他没有答应啊……”
李修一出手就后悔，懊恼地把右手收回背后用左手钳住，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画面突然粉碎，耳边响起四十岁的陈辞泫怨恨的哭泣：“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陈辞泫苦着脸：“脚崴了……”
李修皱眉：“跪下。”
谢衣尘一怔，胆怯地看向他，却仍是嘴硬道：“一直在卧室，没做……唔……”
脚步声很快从大门冲到了次卧门口，李修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喝道：“滚出来！”
陈明脸上浮现一丝苦涩，却又带着三分温暖的爱怜，叹道：“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单纯的人。在你面前，我没办法不清澈。”
陈辞泫从石头上跳了下来：“那你就永远……啊！”
谢衣尘上前一步，想叫醒陈辞泫，告诉她这只是陈明的花言巧语。可他的脚好像黏住了，声带也卡住了，只能看着陈辞泫的笑颜渐渐比花还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