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是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村子穷,只有一个教书先生,村民为了生计都让孩子回家种地,书生自幼丧母,和父亲相依为命,书生的母亲不是村上的人,是镇上富甲一方的员外家小女儿,父亲原是那家的家仆,因长相俊美,又身强体壮,便派去保护小姐,谁知俩人却一见倾心,员外知道了大发雷霆,书生的母亲是个有主见的女子,连夜和父亲私奔回了村子,所幸村庄偏僻落后,没人知道母亲的来历,只知道书生的父亲带回来一个温柔贤淑,还识字的女人,村上的妇人都很喜欢她,因为她永远都带着和善的笑意,村里的孩子都很好。然而母亲自从跟着父亲回了村子身体就一直不好,好不容易生下他就常年缠绵病榻,书生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儿时自己在外面皮了一天,傍晚回到家里,母亲会靠坐在床头,手上拿着本书,笑盈盈地唤自己过去“阿言,过来,听娘给你讲故事” 后来娘还是死了,临走前要爹发誓一定让书生读书,所以哪怕全村的孩子都去下地种田或者去附近的大户人家做工补贴家用,也只有书生独自坐在私塾里听先生教导。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通过乡试可以进京赶考,离家前书生的父亲抱着母亲的牌位哭的像个孩子,书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考取功名,衣锦还乡。
狐妖是一只千年的九尾狐狸,但却不害人,甚至神奇的和方圆百里的捉妖师关系都很好,狐妖有一双鲜红的眸子,嘴角总是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一身红衣,脚踝上还有一串铃铛,平时就是窝在官道旁的一颗参天大槐树上,百无聊赖地数着过往的行人,到了晚上便隐身保护连夜赶路的普通人,狐妖来这之前,这一段地方因为离进山口不远,常年被山匪侵扰,每每狐妖现身都会装作柔弱女子,待人靠近再把人打晕扔回山里,这一带便流传了狐仙保佑的说法,前些年有人在路边给狐妖建了座庙,这也方便了狐妖有时能进去打个盹。
今夜的月亮很圆,狐妖一如往常坐在庙顶,巡视附近是否有危险,但因为声名远播,这样无聊的一坐一宿已是常事,狐妖打了个哈切,抖了抖耳朵,心想:应该也没有过路人了吧。便跳下房顶,回到庙里,躲进狐狸雕像后面睡觉了。千年的狐狸听力极佳,还没睡安稳就听见“吱呀”地一声,有人打开了狐狸庙的门,狐妖警觉地隐身,跳下贡台,就看见一袭白衣背着书架的书生举着火把,四处张望,书生承袭了父母的美貌,弯弯的细眉下一双灵动的杏眼,略带恐惧地看着这个不知名的庙宇,一张樱桃小嘴微微轻启,怯生生地问道“有...有人吗?”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一个小猫爪子似的在狐妖心上不痛不痒地抓了一下,狐妖立刻现身,怕吓到书生,还专门隐去了自己从不收起的狐狸耳朵和尾巴,将红瞳换成黑色,一声“叮铃铃”的声音传来,书生惊恐地转头望去,就看见一个身着红裙,赤足披发走来的女子,书生赶紧道歉“小生不知姑娘在此,无意冒犯,只是夜深不宜赶路,敢问姑娘可否让小生在一旁小憩片刻,天亮便离开” 书生除了娘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眼波流转,只是安安静静在那站着便让书生觉得脸红,狐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暗暗笑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幻化成女子啊,这个小东西光看脸就把别人当女孩,太可爱了,将计就计,轻声细语地说道“不碍事,奴家也只是路过此处,一个女子独身在外也不安全,进来歇歇脚而已,公子若不嫌弃,奴家着还有一床被子” 趁人低头不看自己,狐妖随手在墙边变出一个包袱,一副善解人意地样子,让书生完全忽略了怎么会有女子独自外出还带了两床被子,也没注意到庙里供奉的雕像上有一对狐狸耳朵,和那身后的九条尾巴。
狐妖让书生将火把固定在墙上,自己铺好两床被子,等书生回来就吓了一跳“姑娘...这样不太妥当,男女授受不亲,这床铺在一起怕是要毁了姑娘的清誉” 狐妖没想到这小书生这么不开窍,悄悄翻了个白眼,装成一副被人冤枉了的模样“公子不必介怀,奴家只是怕冷,想着两个人靠一起便暖和一些,公子若不愿意,就算了吧” 书生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瞬间有些唾弃自己的思想腌臢,赶紧上前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冒犯了姑娘,若我在梦中惹了姑娘不快,姑娘可以用这个打我出气,在下定不还手” 也不知他从何处找来了根木棍,边说边塞进狐妖手里,说完就钻进被窝转身不去看他,狐妖拿着木棍无声地笑了出来,手上一松木棍便消失不见,悄无声息地走带书生面前蹲下,小孩大概是因为紧张,半张小脸我埋在被子里,双眸紧闭但如鸦羽般的睫毛却抖个不停,一看就是装睡,慢慢凑近,就在书生觉得不对要睁眼时,狐妖对着他吹了一口气,便让他不省人事了
小东西,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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