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五楼,腿脚僵硬的两个人爬得很慢,我再三斟酌,压着声音冲我弟说道:“梁泽秋。”
“嗯?”
大狗狗的优点就是有应必答。
“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不许和江春华说。”我强硬的语气代表了我强硬的态度。
我弟点了点头,“可是,妈都知道你和那傻...女的谈了。”
“知道就知道!反正今晚发生的事儿你不许说!”
我弟扭捏起来,“但是妈会给我发红包。”
我:.........
“我也给你发!给你发个大的!掉钱眼儿里了你!”太没出息了,现在的小孩儿都太没出息了,区区红包而已,竟能折腰!
“哥,你给我多少?妈每次过年都给我一千。”
一......一千?现在的小孩儿要红包都这么猛吗?为什么从小到大,我见过的的压岁钱都不过百?江春华竟然区别对待!
许是我愣怔的瞬间,叫人看破了穷逼的本质,我弟暖心的给我解围。
“哥,我要钱也没用,你可以不用给我红包。”
还有一层就到家了,我斜睨着他,停下了脚步,他亦跟着。
“怎么着?有别的想法?”
我弟没急着开口说,有猫腻,绝对有猫腻。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身高185以上的大男生,在我面前咬了一下下嘴唇。
惊!
我开始惶恐不安,“梁泽秋!你最好注意分寸!”
我弟终于开口了,“哥,你只要以后都陪着我睡就行。”
我呼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上楼。
“就这?咱不一直从小睡到大?妥妥的。”
我弟听后很开心,笑眯眯的又重新搂上了我。
开门,进屋,暖气瞬间将我包裹,江春华女士躺在沙发上看春晚,笑的一抽一抽的。听见动静,歪头一看是我,手里的橘子瞬间砸了过来,在即将命中的时候,被我弟一把包住。
江春华不满的啧了一声,“小宝,你就宠他吧!”
我换上拖鞋,朝沙发走去,“江春华女士,请不要区别对待!”
“区你妈!江沅你个小王八蛋又把我们小宝拐到外面去干啥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妇女,蓬松的头发,淡黄的睡衣,狰狞的面目,以及踹在我身上的小脚。
我弟靠了过来,紧紧的挨着我,简直是移动的冰库,从内而外的散发冷气。别给孩子冻傻了。我瞧了他一眼,对方认认真真的剥着橘子,时不时的抬眼看看春晚。
到底有些愧疚,我起身走向了卧室,换好睡衣后,又拿了床被子走了出来,挨着我弟坐下,把我们俩人裹进了被子里。我弟开心的不行,把剥好的橘子往我嘴里塞,又酸又甜,特别好吃。
“哥,还吃吗?”
我点点头,我弟又喂了我一瓣。
“啧啧啧啧啧啧。”江春华女士酸了,想挤过来,被我推开。
我弟又喂了我一瓣橘子,冲我妈开口:“妈,你对我哥好点儿。”
有种不祥的预感,接着,我弟说道:“我哥都失恋了,被劈腿得多伤心啊。”
“..........梁、泽、秋。”
再也没有愧疚了,想把他踹出被子,可他身体还没暖过来,想了想,还是我自己走吧。我弟紧紧地抱住我,我俩在被子里滚成了一团。
“哥,我错了,哥,对不起。”
我又踢又挠,却被轻松制住,江春华女士在一旁暗戳戳的嘲笑,没见过这么当妈的。
“哥,我压岁钱都给你。”
我终于不动了,被我弟压在身下,似是不经意的开口:“真的?”
“真的!”
“勉强原谅你。”
我妈气得不行,“江沅你这就很不要脸了!”
我扮着鬼脸挑衅,一家三口就这样闹闹腾腾得到撑过了零点。新的一年,我又恢复了单身。江春华女士玩疯了,精神抖擞的回到房间看小说,我弟趴在我的肩膀上,困得眼皮耷拉。
“梁泽秋?”
“嗯?”
“梁泽秋?”
“嗯?”
“梁泽秋?”
“嗯?”
嘚,困成这样,也还是那个有应必答的大狗狗。我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不知道谁家这么大胆,放了鞭炮,不是上天的那种。闹了一晚,我神奇般的暂时忘记了失恋的痛苦。
许个愿吧。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发力。
新的一年,希望我的家人都平安康顺!江春华女士身体健康!梁泽秋小朋友心想事成!江沅...江沅....
到了我自己,我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了,算了,平平凡凡的就好。
碍于疫情,过年我们家就不走亲戚了,反正也没多少亲戚。我耸了耸肩膀,颠了颠我弟的脸,送了一个新年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