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再一次失控。她匆忙地收拾东西,换好衣服,回房间拿飞行用的扫帚,在第一时间赶去了勇者身旁,临走前还不忘拿了几管做好的营养剂。
来到那个被废弃的小黑屋,引入眼帘得是躺在地上仿佛睡得很死的前魔王,以及无措地跪在地上抱着他哭得像个小孩子一般的少年。地板上的血液已经干枯,但是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腥味,赤裸的银发魔族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缠绕着他的镣铐还未解下。
魔法师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露出最温和的笑容,弯下腰用哄小孩子似的声音柔声说:“没事的艾尔,我这边感知到契约一切正常,所以他也不会有事的。能把他给我看看,然后可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吗?”
金发少年并没有说话,低着头注视着前魔王,仿佛没有发现她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她得到来,自顾自地颤抖哭泣着,小声喃喃自语听不清的话。那副模样就仿佛人还停留在这个世界里,心却掉落进悲伤的梦里被魇住。
魔法师耐心的又重复了好几遍,一直非常柔和地安慰他没事的。
慢慢的少年总算是注意到了她,抬起头看向她,暴露在灯光下得那张脸上,金绿晕染的大眼睛空洞地睁着缺乏聚焦,呈现出一种没有神采得灰暗色泽。泪水与鼻涕糊满了那张原本就不大的脸,流露出可怜兮兮的惨样让人联想到街角被雨淋湿得流浪狗。
这一幕让魔法师心里一酸,心疼的差点要哭。
勇者的声音很轻很轻得响起,就像迷路的小孩子因为害怕而只敢小声哭泣:“他一定很讨厌我......所以才非要离开我......”
“不会的,只要有契约他没法离开的。”魔法师小姐的心里又一次涌上了愧疚与自责,“我们的艾尔明明是那么好的孩子,谁又会讨厌你呢。”
魔法师熟练得一边安抚勇者一边检查了下前魔王的身体状况。她之前得猜测得到证实。
勇者仍在用那种让人感觉心脏揪紧的声音轻轻地说着:“他是因为讨厌我才昏迷的......”
“这也是要亲自问了才知道啊,就算真的是这样也没关系。到底已经是使魔了,他以后总会喜欢你的。”魔法师拿出手帕怜惜的擦了擦勇者的脸。
勇者听懂了她话语中暗藏的意思,无论是强迫接受习惯,还是潜移默化的暗示,还是企图操纵心灵的科学学说,如果想要达成目的想要能过的幸福,总是有办法的。但是对此他即无法认同也没法出口反驳,一如许多年之前在决定讨伐魔王的那个夜里,最终因无法反驳而默认了这个计划。
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个话题:“......陛下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啊。你就算不能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你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我们不正是为此策划的一切,发明的契约吗?只要还有魔力魔族就死不了的。我有准备储蓄魔力的宝石,通过契约能给他传送魔力,我会一直好好看着他不会让他死掉的。”
在魔法师锲而不舍得耐心安抚下,勇者平静了很多,他脸上流淌的泪水逐渐停了下来,只是仍旧紧紧抱着前魔王不肯松手。仿佛只有将这具身体真切的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身体听他的心跳才能安心一点,无声落下的眼泪在自己深蓝色的衣服上濡湿出不明显的湿痕。
因为少年怎么都不肯松手,魔法师在地板上画了传送阵将自己连同这对连体婴一起传送到勇者家里。
勇者的家是仿照深渊建筑风格的,真的是大的可以,还有那些惊慌失措的仆人需要安排指挥,正如勇者常来她的家一样,她也对这里十分熟悉,熟都可以直接当成是自己家了。
她熟练的跟女仆长解释情况,而勇者一句话都不肯说,抱着前魔王进了卧室把门一关,活脱脱的一个自闭少年。
在勇者家工作的人们都知道他这个喜欢自闭的性格,除了魔法师没有谁去打扰他。
在安排好仆人们以后,魔法师熟练的用魔法开锁,然后掏出管状营养剂塞进勇者口里用力挤压。
“真的记住一定要吃饭啊!这个每天吃一管也行。”
跪在银发魔族床边的勇者心不在焉的,习惯性的将塞进口里的营养剂吞了下去。
“吃完了要去洗澡,”魔法师提醒他,“我做了调整,再过个一两天他就会醒了。到时候你也不希望让玛欧大人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吧。”
少年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仿佛做了一个很真实又很讨厌的梦,切西尔·玛欧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非常熟悉的景色,绘着五彩画卷围绕着金色花纹的天花板,镶嵌黄金、宝石、雕塑与典雅圆柱的墙壁,十分宽敞的房间里摆着做工精致的艺术雕花家具当做点缀,墙上是彩绘毛玻璃窗,这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风格,正是他自己在深渊得老窝。
他身下是柔软的席梦思大床,身上是真丝绸缎,触感一如他记忆里得舒适放松。他嗅了嗅鼻子闻到了熟悉得焦糖香味,怀里面容姣好可爱的少年睡熟时仍旧喜欢紧紧抱着他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