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之遥没有再打电话来,可能他终于想起了我不是一个可以被别人说服的人。
我的通讯录里多了一个号码,备注是简简单单的许先生,即使有过那样的夜晚,我也并不认为我和他的关系可以熟到直呼其名,就如同我喊他许少他喊我阁总一样,我享受只称其姓的疏离感,无需付出感情与Jing力,也留不下感动与回忆,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分道扬镳,又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相拥着殉情。
我和他虽然定下了长久的关系,但认真扳手指算算,我见他见的还没我后妈多。
我后妈叫戚安怡,我对她的称呼是戚太太,抛开偏见,她确实很漂亮,拥有北国女人的高挑与明艳,年过三十依然风姿卓越,一口红唇一双凤眼,和我那个在南边长大吴侬软语的母亲两个样子,她有一张蛇蝎美人的脸,自然也少不了蛇蝎美人的心。我刚到锦城时她笑得最热烈,待我也最殷切,学校住宿吃穿仆人全是她给我安排的,那时候我真以为她就算不和妈妈一样爱我如生命,应当也是疼惜我的,直到不久后她关起门来神色嘲讽地撕开我和我爸之间最隐秘最不堪最鲜血淋漓的伤疤,我才明白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爱我疼惜我的人早就死了。如果我那时如她的愿,真的拿起了那把刀刺进我爸的胸膛,她就能不付吹灰之力地将我送进监狱,再接过我爸上亿的家产,从此一生幸福美满,可惜我没有,这注定了我是她得到happyending的最大绊脚石。
她常常回来公司里找我厮磨阁曦监护权的事情,逗弄手下败将确实很好玩,但久了也会变得烦躁无趣。刚开始我还耐得下心思冷嘲热讽,次数一多我就开始后悔我为什么没有让她和我爸死在一起。更何况她的漂亮与我的风流都有目共睹,一来二往什么闲话都有,要知道吃瓜群众对于继子小妈的瓜葛总是热血沸腾的,有时候我都会怀疑难道我真的和戚安怡搞到一起去了?
以前我自然无所谓,反正我在私生活上能被诟病的实在太多了,但现在许衍和我绑定了,在不知道对方是否不介意床伴和他人有瓜葛的情况下,我就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于是我今天将戚安怡拒之门外了。
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就逃避问题。
――《阁氏生存法则》1.0
助理说她很生气,生气到在我办公室门口哭诉我始乱终弃了,看来这流言她应该也没少花心思,毕竟这个拜高踩低的圈子里,大家都懂得争权失势的续弦与阁家新主人的情妇之间的差别有多大,亏我还以为她真对阁曦那么上心。
我突然就有些烦躁,也许是因为外面哭闹的女人,又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连亲生骨rou都利用的举动。我喝了一口放凉的咖啡,打算喊保安把她带走算了,我刚放下杯子的一瞬间,手机界面上就出现了“许衍”的来电,我心下一阵虚,硬着头皮划下了接听,耳边响起明显带着不悦的声音:“你跟戚安怡怎么回事儿?你不会真想当小曦爸爸吧?
他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嘲弄,我心里没由来地泛起难受,说出来的话刺耳又难听:“许先生,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还并不是可以干涉对方私生活的关系。”他顿了一下,气氛突然变得很僵硬,我从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他生气了,果然,他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阁熙,我还有五分钟到你的公司,我会帮你解决戚安怡的事情,但我认为你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思考打消我怒气的方法。’
哦豁,玩脱了。
我的脑海里开始升腾起五十六种跑路方法,却在下一刻被磨成灰烬,“还有, 如果你敢跑,我就敢当着戚安怡的面Cao你,让她看看在流言里和她耳鬓厮磨的男人哭起来是不是比她招人疼多了。”
绕是我浸泡情场多年,也被他的描述刺激到脸红了,我咬牙切齿的对着手机骂了声“变态”就挂断了电话。
天底下竟然还有能让我骂变态的人,许衍,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阁熙不知道的。
挂断葛之遥电话后的第一个月,我开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