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与寒冬】9
在我和许衍较劲着的时候,时间还是一样的走,九月来的悄无声息。在某个让我感觉格外冷的夜晚里,我百无聊赖的想到,假如我妈还在,假如我还留在鹤城,现在应该是把我妈在窗外养着的茉莉移放到室内的时候了,茉莉花格外娇气,受不得一点冷,在我记事起我妈就即使养着这种花了,大概是因为我妈照料的细心,它倒也一年又一年地撑了过来,后来我妈死了,它便也枯萎在那个南方小城的旧房子里了。
啊,我真是给我妹改完作业后闲出病了,才在这里追忆些有的没的,没办法,即使我和许大少爷冷战着,我也不敢和以前一样随意到外头勾搭人,上次那件事就够我喝一壶的了,我可不想再在大庭广众下被许衍拉走摁在床上cao了。
现在确实是很晚了,阁曦喝完牛nai后就上楼睡觉了,想起她揉着眼睛踩着拖鞋一步一晃往楼上走的样子,我便抑制不住想笑的感觉,平心而论,虽然我确实对她谈不上喜欢,争她的监护权也多半是为了气戚安怡,但有一说一,家里养着个缺根筋的小二百五,还挺有趣的。
所以我才会在第二天早上再度受到戚安怡的威胁短信后烦不胜烦。
这种号码我早就拉黑了不知道多少个了,但她每次都能换一个卷土重来,之前大抵是许衍给她的压力,使她好久不敢打电话发短信来sao扰,现在大概是认为我和许衍僵持着,他一时半会儿对我的事没那么上心而且听说她貌似又傍上了哪位大人物,正是如鱼得水的时候。
“啧。”我轻嗤一声,用脚趾想也想的到,阁曦留在阁家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管她在外面搞到的是多么了不起的人,都没办法凭借自己菟丝花的身份为阁曦挣来任何好的前程。
浮萍一样的生命是不配有话语权的。
无论是在我的角度、还是阁曦的角度上考虑,都不会让我把她的监护权心安理得地转让给戚安怡,所以就像从前很多次一样,我拉黑了那个号码。
但我没有想到,她用了自己的方法去给阁曦一个她认为好的未来,而他妈的,代价是我。
那天似乎是快要到我的生日了,葛之遥一定要我大办一场,还自作主张替我叫了一车的人来布置,所以宅子里来来往往搬运东西的陌生人很多,我爸留下来的这套房子也很大,我就没有注意到,有些人来了,却没有跟着走。
晚上我刚洗完澡,房子里暖气开得足,外面便只套了件白色的浴袍,浴室里的温暖水汽使我的眼皮格外沉重,在我走到卧室正打算开灯时,我闻到了浓厚的刺鼻气味,我摸索开关的动作骤然变快,却还是在摁下开关之前被人摁倒在地。
乙醚的气味在口鼻处弥漫,我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最后仍然无法抵抗身体对于外界刺激的本能,昏了过去。
我醒来时,是被蒙着双眼的,感受着身下的床的触感,似乎很像酒店里的棉被,双手被束在床头不得动弹,房间里静得不可思议,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大概是因为乙醚的副作用,我的头很疼。
我大概能猜到,除了戚安怡那个命中注定跟我过不去的女人,应该也没谁闲的下心来对我动手了,我也不明白她整这一出是要干嘛,绑架了我就能拿到她要的了吗?
开门的动静从不远处传来,女人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也从远至近。
果不其然,响起的是戚安怡熟悉的嗓音,她说:“我知道你醒了,你应该也猜得到我这么做的原因,我不要阁氏的股份,也不要阁家的财产,我只要阁曦的监护权,我要你一句准话,你给不给我。”
其实说不意外是假的,我以为她大费周章借用人脉把我绑在这里,不挖走阁氏一块rou应该是说不过去的,如今却只跟我要阁曦的监护权,确实让人惊讶,先前我还认为她是在利用我妹为自己造势,这个定论似乎要被推翻了。
但惊讶归惊讶,阁曦的监护权我是仍然不可能让给她的,股份争锋还是次要,主要是,我实在不太相信她能尽好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并不认为她应该交给你,从前她就对我说过,她爸爸把她当成工具,你对她更是不闻不问,你从没想过做一个好母亲,又凭什么问我要阁曦的监护权?”我语气冷硬,毫不留情,她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已是充满恨意:“我从前确实不是个好母亲,如今我更要弥补她,她的出生不过是阁秋向上爬的阶梯,我当时无力阻止他对阁曦的伤害,心如死灰,又陷入产后抑郁,后来更是自暴自弃,不再过问阁曦的成长,你当然清楚,阁秋从不爱我,更不爱你的母亲,他爱的是――”
“住口。”骤然被触及最隐秘的伤处,我怒不可遏地打断她,“当时任她自生自灭,愧疚了又想补偿,你把她当什么了?你怎么不问问她的感受?拿阁曦的监护权?戚安怡,你他妈也配?”
“啪――”她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一个巴掌甩得又快又狠,我的头都被打得偏向一边去。
戚安怡怒极反笑,冷哼一声道:“好,很好,既然你不给,我便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