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水无月听不懂阿罗迦在说什么,但并不妨碍她感受到了这句话所表达的欣赏之意。
水无月回过神来,摸摸眼角,此时正值午夜,皓月当空,在阿罗迦眼里看不清水无月的长相,只有那双发亮的绿眸引人注目,所幸刚她那发痴的样子并没有被他看了去。
大漠出现了一个奇装异服的美男子,水无月心里疑惑,但此时也由不得她多想了,不经意间,流沙已经淹没到她的大腿处。
水无月脸色一白,忙出声大喊道:恩人救我!脸上不忘露出实诚的表情,她不知道阿罗迦能不能听懂,火已经烧到眉毛,她着急啊,听罢,阿罗迦意识到这个落难人非他族人。
近来他有件事情一直压在心头,很是困扰,就独自一人出来散步,无知无觉就走到了迷海,发现一个人影在前方鬼鬼祟祟,出于好奇他就跟了上去,看到她往禁地的方向走,意外陷入流沙,然后他就出来了。
这块流沙地,从小长老就告诫他不可踏入,阿罗迦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本想转头就走,刚踏出半步,想起那奇异的绿眸,他眼眸一转,忽然浮出一抹幽光。
却又转身从腰侧取下了一条结实的红色花纹绸带,扔到水无月面前。
水无月看他转身又回来,心里一惊一喜,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紧紧抓着绳子,刚怀疑这绸带能不能拉住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了上去。
哎呦!水无月拱肩缩背的趴在沙子上,手捂着腰,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连连哀叫:好疼。
阿罗迦的脚就在她面前不远处,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眼角微敛,笑似非笑,如天神般遗世而独立。
水无月叫了两下,发现阿罗迦没理她,一时间局面有点尴尬,干笑两声,也不自讨没趣,扶着腰站起来。
刚直起身,就被阿罗迦无情地拉着绸带拖走,水无月手忙脚乱的跟上步伐,夜黑,把她的狼狈不堪也一起掩藏了,总好过白天丢人。
夜深人静,悄然无声,水无月闲得慌,忍不住开始叨叨。
恩人,我就知道你会救我,我虽身无长物,也无自由之身,但恩人若有难处尽可告知与我,待有朝一日,定会为恩人解难,恩人这是要带我去哪?
是回恩人的家吗?恩人如此英武不凡,一定是大户人家,这怎么好意思呢
最重要的忘记问了,恩人叫什么名字?总不好一直叫恩人吧,恩人怎么不说话?
水无月眨着一双发亮的绿眼,欢快的跑至阿罗迦身旁,在两边时不时来回跳动,但阿罗迦一个眼神都没给她,那张天神般的脸没有丝毫动容,修长的腿行走如风,自带一种凡人不可及的高贵气场。
良久,水无月大概是发现了阿罗迦不喜说话的性格,便不好意思打扰他,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
这个男人在迷海这种危险重重的地方竟然可以来去自如,说明他非常熟悉这个地方,大胆一点推想,他就是在这片土地长大的,看他的衣服华丽繁贵,估计身份大有来头,看来迷海附近有个部落,有人的地方必然有宝物,或许可以趁机打听到神器的下落,一番整理下来心里轻松多了。
察觉到清灵悦耳的声音消失在耳畔,阿罗迦偷偷放慢了脚步,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心里有些遗憾,他好奇这个中原人的身份,把她带回去,这样一双迥异的眼睛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关注?这双眼睛,仿佛汇集了这天下所有的花草木林,蕴含无限的生机,他不想让它蒙尘,也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在星幕的覆盖下,茫茫无际的沙漠,长相俊美妖孽的男子隔红绸牵着一个身材纤细的绿眸女子悠然的走,偶尔那女子跟不上,于是男子似是无意识停留片刻才继续走,一路磕磕绊绊,总算离开了沙。
水无月发现从原来的沙漠到眼前的草地也没有多远,当然,是在有人带路的情况下,举目远望,发现前方的草更加繁密,脚下的土愈发厚实,又走了一段路,一座城出现了,深蓝色的墙壁映入眼帘,上面画着不可胜数的紫蓝色的鸢尾和盘身张着大口的巨蛇,此城无门,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庄重华美,余一条两丈宽的路延伸而入。
走进城,展现在水无月面前的是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堡垒,色彩斑斓,不远处还有几片聚众的平民围火聊天说地,声音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几个少女跳着舞蹈,风情万种,争先比美,场面热闹极了。
水无月睁大眼睛,嘴巴微张,一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的表情,事实上也是,她从意识清醒后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诸葛世家,从不出门,闭门造车,耳目闭塞,一心重拾八卦算命,测算神器的下落,直到占天卦和迷海产生了共鸣,她匆匆忙忙来了,因为相信自己的占卜能力,只要不是生死劫,没在怕的,所以什么也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