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拍照我们没法动物证!”
吕袁桥应声给黄智伟打去夺命连环催。
“伤者怎么样了?”杜海威问。
蹲下身, 罗家楠吸吸鼻子, 嘴角一撇:“不知道, 还在抢救呢, 待会让欧健跟医院那边联系下问问情况。”
“点四四口径的沙漠之鹰实体单枪无弹重量接近一点八公斤,比动能高达1870焦,我所接触过的仿制品都远超国家规定的上限,有较强的杀伤力, 近距离射击即便是空包弹也可能击断肋骨,如果是实弹……”视线飘向地上那摊暗沉的血迹,杜海威叹息摇头,“凶多吉少啊。”
罗家楠惋惜的“嗨”了一声,抬手拍上杜海威的肩,一点不客气的撑着人家站起身:“得,你慢慢研究,我先跟他们录口供去。”
目送罗家楠走远,杜海威偏头看了眼刚刚被对方拍过的肩,无奈皱眉笑笑。刚认识罗家楠的时候,感觉对方有些敌视自己,话都懒得多说一句,要不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更别提肢体接触,不过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该是没那么抵触了。
人与人的交往是个品评彼此的过程,合则聚不合则散。能得到罗家楠这样喜恶明确个性鲜明的人的认可,杜海威略感欣慰——总归是打破了调任市局后的一道人际关系壁垒。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气温更是低得让很多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片场不是问话的地方,罗家楠催了半天终于来了两辆面包车。先拉一批人回局里,剩下的给警员们开来的各辆车上分分,挤一挤差不多能一口气都带回去。除了开枪的龙套和那个道具师,他看人堆里表情最为凝重的是导演。
也难怪导演发愁,出了这种事,电影能不能拍下去尚是未知数。刚接到消息时,罗家楠就想起了当年李国豪那个案子——拍片时道具枪里射出了真子弹,一代星辰就此陨落,最后官方给出的结论是意外,二十多年过去,却是众说纷纭,阴谋论层出不穷。具体到底是意外还是谋杀,他无从得知,只是对比眼下的情况,有理由怀疑这个案子是模仿作案。
而那个换下致命子弹的家伙……视线逐一扫过神态各异的剧组人员,罗家楠浓眉紧皱——到底在不在这群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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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时现场人员众多,录口供重案组的人不够使,罗家楠满市局大楼借人,只要有过一线经验的都给叫过来审人。问题事先打出模板,谁问都一样——事发经过、受害者人际关系、谁能接触到道具等等,遇到值得深入挖掘的再由询问者自由发挥。溜溜忙活一天,汇整到手共计七十三份口供。
同时医院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手术还算成功,但袁先伦仍未脱离危险期,放ICU里实时监测,看挺不挺的过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术中没有取出弹头,CT显示有一枚不规则形状的金属卡在其脊柱内,医生不敢动,怕好不容易给人救回来了,再给弄瘫痪。
人活着,暂时没法医的活儿,不过下午祈铭还是来了趟单位。袁先伦算流量明星,他遭遇枪击的案子网上炒得是沸沸扬扬,放眼看去,各大资讯平台皆是头条。给网安累的,屏蔽关键词都屏蔽不过来。
“你又一宿没睡吧?”一边看欧健从医院拷回来的病历和片子,祈铭一边问想抽烟提神又不敢当着自己面放肆的罗家楠。
“嗯?啊……没事儿一会抓功夫睡会。”
罗家楠是真犯烟瘾了,哈欠一个接一个,还泪眼婆娑的。祈铭回头看着他那副德行,感觉既心疼又可乐:“去抽一根吧,让证人看见影响警员形象。”
按理说罗家楠这会该蹦起来亲善解人意的媳妇一口,立马去外面痛快一根,不过他最近开始有意识的控制吸烟频率了,不为别的,就为能配媳妇一起多活几年。打兜里摸出邵辰从日本给带回来的、添加薄荷珠醒神的口香糖,他一气儿往嘴里倒了半盒,边嚼边嘟囔:“不抽了,吃这个一样。”
——呦,懂事儿了?
意识到熊孩子长大了的事实,让祈铭倍感欣慰。
“弹头卡在脊柱L3\\L4之间,不能动,一动人就瘫痪了。”他指着灯箱上的胶片,一如既往的直接:“不过等人死了,尸检取出即可。”
罗家楠每次听祈铭说这种直肠子的话都觉着比抽烟还提神,表情一皱:“我说咱能不能盼点好,这不还没死么?”
拎起袁先伦的病历,祈铭坚持用事实说话:“左肾动脉破裂,膀胱、肠道穿孔,腹腔严重污染及大量出血,小肠切除1.2米,结肠切除40厘米,术中心跳骤停一次,凝血功能很差,还会面临术后感染等多种严重并发症,这人活下来的概率……比我眼睛做手术的成功率还低。”
罗家楠抬起手空比划了一下,想不到该说什么才好,权衡片刻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不去复查啊?高主任电话都打我手机上来了,让我催你去医院。”
“有空再说吧,反正也不是着急的事,诶你把现场照片发我一下,我看看。”
一听祈铭顾左右而言他,罗家楠伸手扣住对方的腕子,把人往跟前一拽,丝毫不顾随时可能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