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一点儿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向他坦白,“裳烟华啊,红颜教的现任教主,三年前我跟她交换过定情信物。”苏仲明登时一愣,随之纳闷起来,“原来你早就有女朋友了!还交往了三年!既然如此,你还瞒着她四处粘花惹曹?”
他的一番话不令何笑反省,反而使得他放声大笑起来。那男子笑了一阵,态度很是不以为然,答道:“都说儿女情长,只是幻想而已。世间儿女多负心,情爱只是一时的充动,不是你对她没了爱慕,就是她偷偷爱上了别人,唉……感情的事,即使缘定三生、不分不离,也注定是昙花一现。”
苏仲明心里很是不服,反驳他道:“是你自己太自负、太风留而已,现实根本没有你说的那样悲惨,该幸福的还是会幸福,只不过……当然要坎坷一点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话句句是真、句句是经历。”何笑没有强迫苏仲明相信的意思,仍旧保持那样的镇定自若。
苏仲明沉默下来,仰面看了看那只正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的纸鸢,问了一声,“那是你自己做的么?飞得好高。”何笑答:“嗯,以前我娘最擅长做女红,她无聊没事干的时候就常常教我做风筝。”
苏仲明低头想了想,说:“其实你娘对你也蛮不错的,宁愿是单身家庭,宁愿靠自己的双手养你,也都不再婚,不像我妈妈,爸爸去世了之后就再婚了……”
“嗯?”何笑回头,疑惑不解地望向他。苏仲明若无其事地望向远处,“没事,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而已。”何笑自顾猜测着,“你说的……是养父养母吧?”苏仲明自己也不大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只晓得自己的出生很奇妙,便只模凌两可地答,“算是吧?”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何笑的耳朵灵敏,最先听到了,马上收了风筝线,把天上的纸鸢收了回来。苏仲明见他匆忙地样子,疑惑道:“收得这么急,有急事?”何笑答:“官兵追上来了,看样子是来带你回去的,我不能再停留。”
苏仲明闻他所言,忙向四周望了一望,果然见远处正有一批人赶上来。何笑把手里的纸鸢带着线和转子递给他,令他不由微微吃惊,“这个,送给我?”何笑说道:“就当做是礼物罢,你要好好留着。我走了,后会有期。”一语落下,便施展轻功,轻而快地离开了。
等到那官兵赶到,却是只见苏仲明一人停留不动,那将军单膝跪下,向他恭敬道:“卑职护驾来迟,不知陛下是否安好?”苏仲明拎着纸鸢,安然回答,“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么?都收兵回去吧!”话落,自顾迈步先行。
踏入朱振宫殿上,苏仲明掀起帘子的刹那,正见定雪侯拿起漆盒里的一块木犀糕,以为他要吃了它,不禁慌张起来,急忙出语阻拦,“嘴上留糕!不准吃!那都是我的!”
定雪侯抬起头,愣了一愣,解释道:“我又没有要吃,只是怕你不会来吃了,觉得有些可惜而已。”苏仲明冷静下来,慢步步入屋内,把纸鸢暂且放在一旁,洗了洗手。定雪侯瞧了那纸鸢一眼,问道:“那是谁的?”
苏仲明一边在水盆里搓手一边答:“别人留下的东西,一会儿我拿到对面去给羿天那个小毛孩子玩耍去。”定雪侯趁他拿布巾察手之际,又关心地一问,“杰走你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是葛云国-暮丰社的人,听说是潜伏在暮丰社的正道卧底。”苏仲明坦白。定雪侯思考了一阵,心里有些疑虑,又问:“这是他自己告诉你的?”苏仲明点了点头,来到桌子前坐下。定雪侯提醒他一回,“你要小心,坏人为了目的也能装好人的。”
苏仲明瞧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是你自己多心了才是!总是改不掉吃醋的老毛病!”定雪侯一听,很是不服,“我什么时候吃醋过?我什么时候有这个老毛病?拜托你认认真真观察过之后了解我再下定论行么!”
“我要吃点心,暂时不跟你吵。”苏仲明不搭理面前那男子的凶神恶语,镇定答道。定雪侯瞧了一眼手里的木犀糕,乖乖地递过去给他。
苏仲明拿着木犀糕,咬了一口,咽下,再向定雪侯指了指空杯。定雪侯晓得他的意思,任劳任怨地替他倒上了一杯才刚泡好的、芳香四溢的茉莉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