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开动摩托车。
可又的确是这张脸，在刚才送车来的几个人面前傲慢狷狂，懒懒倚在车身上，混着车头惹人注目的豹子，睥睨的本性暴露无遗。
洛严松说的那地方就隔了几条街，不过几分钟就到，蒋毅将车停在路边后让闻汐等在外面，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后进玩家酒吧。
闻汐想，既然他要去酒吧的话，那她就自己打车回去吧，她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弯起一边嘴角，冷笑，“说是十五分钟，现在多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靠开罚单敲竹杠捞外快呢？”
“你们新来的？连这车也敢拖，没看车牌吗？”
他也有段混不吝的日子，京都酒吧都去过，这家也不例外。
蒋毅那时心情很不好，让自家媳妇在这大寒天里待了半个钟，再加上心头积郁的火气全发在穿制服的那几个人身上。
又找了其他人。
这么近的距离，她也听了个大概，然后听着蒋毅回了句：“把定位发给我。”
附近的客人都自觉将目光转过来，像在瞧什么八卦。
看到她后眼神才柔了些：“把我那件外套穿上。”
闻汐就坐蒋毅前面，那只大手还揽在她腰上，指头捏着她手心揉来揉去。
后者只傻笑。
然后关掉了手机。
她抬睫，眼前这张脸眉眼温和，对视间一股柔和倾泻出来，为她织就一床温暖的被。
盯着那几个穿制服的人和他点头哈腰的场面，少女浑身都有些冷。
他懒得理醉鬼，支住她胳膊往外面走。
她轻声开口：“那我先——”
眼镜男明显不甘心，正想上前，少年一个凛冽的目光扫来，他瞬间偃旗息鼓。
他气焰顿消，低声骂骂咧咧：”我今天是倒什么霉……”
手指指向旁边脸色不太好的眼镜男，“我给你说哦，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她边说边挥手，还冲蒋毅笑，明显是醉得不轻。
“放心，十来分钟就搞定。”蒋毅看她有些犹豫，凑近嘬了口她眼角，那犹豫瞬间化为一池微赧的春水，无声晕染开。
蒋毅淡着张脸避开，沿着座位扫视过去，终于在pro区看到一身黑裙的郑佳宁。
而且摩托车坐不了三个人，回来时要怎么办？
闻汐在外面等了一会便看见人从酒吧出来，郑佳宁胳膊搭在蒋毅脖子上，走得很是踉跄。少年扶着她肩膀，脸上有些不耐。
她目光迷离，正端着杯酒和旁边戴眼镜的陌生男人调笑。
再准确一指，蒋毅放下人后走近，差点骂娘。
那时的他，让闻汐倍感陌生。
随着一声惊呼，眼镜男狼狈地摔在地上，吧台上的高脚杯随之砸地，支离破碎。
“你他妈.....“眼睛男抬头顿住，只见幽暗蓝光下，面前长身鹤立的少年脸色沉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轮廓深邃，漫不经心的少年到哪都很耀眼，尤其是一身体恤牛仔裤，更显得肩宽腿长，一路都有人来搭讪。
所有景致和人影如同虚幻，车龙和影影绰绰的街灯被拉长，在深褐色的夜晚划出绵延光弧。
“你和我一起去。”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学校。
那人明显不是什么好的，手都摸到她腰上去了。
仿佛他对她的温柔呵护只是逗雀儿的一种方式，兴趣来了，挑逗几句，兴趣一过，冷眼旁观。
郑佳宁喝成这样他肯定是要先将她送回去的，要不她打个出租车吧？还没开口手就被用力握住，蒋毅明显有些不高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郑佳宁随便指了个方向。
沿着外窄内宽的长廊进去，便是霓虹闪烁，电子乐混着鼓点的躁动声铺面而来，很是燥热。
“郑佳宁你有病是不是？”蒋毅皱眉将人拉起来，“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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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佳宁听到这动静也醒了，偏头看去，眨了眨眼：“是你啊，蒋毅....”
结果没想到电话连拨了几个都没人接，他真有些急了，万一人在酒吧里喝多了咋办，酒吧那地方鱼龙混杂的，谁他妈知道藏着啥。
少年冷嗤一声，上前一脚踹向他坐的高脚凳。
车里和车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短短几句嗤笑，不可一世的气焰渗透到骨子里。
闻汐察觉到了，突然感到尴尬，也在脑子里琢磨该怎么回去。
他偏头问郑佳宁：“你车呢？”
郑佳宁也抬起头，瞧见闻汐后扯了下唇，那笑里有些惨淡。
妈的，车被拖走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闻汐倍感恍惚，直到左手被轻轻捏了下，转过头看到少年探究关切的脸，她才发现自己已发神了很久。
明明已经看过了好几回，可每一回都习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