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邵景行深深后悔,为什么以前总是四体不勤,要是今天能活着出去,他一定马上开始锻炼!可问题是,他得先能活着出去……
“你退回发现赤鱬的那条河边去。”霍青已经把破界器往他手上戴了,“只要充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其实也可以用了。”只是打开的门小而且不稳定,但一个人动作快点,还是能通过的。
“我,我……”邵景行觉得自己脚上跟坠了铅块似的,无论如何也挪不动,“算,算了,其实我那个……其实我得了肝癌,也活不了多久了……”要不然还是死在一起吧,不管怎么说,死的时候还有美人相伴,也算是艳福了。就是,能不能给他来个干脆的,别让他被蜘蛛抓住,死得太惨?
“肝癌?”霍青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却脸色一变,用力把他推了出去,“闪开!”
邵景行被推得在草丛里连打了几个滚,只听见蛛丝粘住地面的啪啪声——有只蜘蛛不知什么时候悄没声地从他们背后的树上垂挂了下来,要不是霍青及时发现,他大概已经变成粘鼠板上的耗子了!
霍青连人带弓向另一个方向翻出去,麻木的左腿才一发力,就觉得自小腿处的疮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如同电击一般居然穿透整条左腿,一直延伸到腰上。他咬紧牙关,一箭射进悬垂下来的蜘蛛腹部,朝着邵景行大喊:“快跑!”以他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拖延一时,如果被后边赶上来的蜘蛛群包围,那两人都得葬身虫口了。
邵景行这会儿倒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了。他脚上到底沾了一根蛛丝,才一拔脚就摔了个嘴啃泥,等他爬起来,发现去路已经被一只蜘蛛堵死了。
人被逼到绝境是会爆发的。邵景行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抬手,一团火球就在那只蜘蛛的两根螯肢之间爆了开来。
这一下子不单吓得那只蜘蛛猛地后退,连邵景行自己也愣了一下。上次他在生死关头爆出来的火球只在自己手掌上,可是这次的火球虽然小一些,却是离开了手掌,一直迸射了三米多远!
进化了?出现了抛射功能?邵景行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但他才一低头,就听见霍青大喝一声:“闪开!”紧接着扑通一声,一只山蜘蛛肚子上带着箭重重摔落在他旁边,一根长长的步足直接伸到了他眼前,步足末端有锐利的钩,还长着手指长的刚毛,简直像根狼牙棒!
邵景行吓出一身汗,连忙往旁边打了个滚,转头却看见两只山蜘蛛包围了霍青,其中一只猛地喷出一股蛛丝,正好粘住了霍青受伤的左腿。而另一只纵身一跃,就向着霍青压了下去。
呯地一声,一团更大的火球准确地射中了蛛丝,立刻冒起一股蛋白质被烧焦的臭味。烧着的蛛丝从中间断开,火苗却没有熄灭,而是分别向着两端倒卷了上去。
邵景行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发射的火球引发了两处火灾——火苗随着蛛丝直烧到山蜘蛛的腹部纺织器,又点着了那些刚毛。这东西发出吱吱的尖叫,疯狂地甩动着肚子乱蹦乱跳,震得地面都发颤。
而另一边,火苗顺着蛛丝舔上霍青的腿,立刻将他的裤子烧着了……
“我去——”邵景行看着霍青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都没把火扑灭,赶紧爬起来抓着地上的泥沙过去帮忙。他,他明明是想帮霍青,可没想把霍青烧了啊!
被火烧着的山蜘蛛吱吱怪叫,倒是吓住了其它的蜘蛛一时不敢上前来。可是邵景行扑打了好几下也没扑灭霍青腿上的火,眼看着火苗已经蔓延到整条左腿,霍青伸手一划,手指间锋利的刀片一闪,把整条裤腿都撕了下来向着一只蜘蛛扔去:“走!”
邵景行连着抛了两个火球,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掏空了一大半似的,给霍青扑打火苗都有些手脚无力,这会儿勉强跟着霍青爬起来,两条腿简直就像踩在棉花上,还要霍青拖着他走。
可是被火烧着的山蜘蛛并不肯罢休。虽然身上的硬壳并没被烧穿,但肚子上的毛已经全被烧光,黑烟直冒。并且这火虽然烧在体表,那种灼热的感觉却穿透甲壳深入血肉。山蜘蛛无法描述这种感觉,却被彻底地激怒了,眼看抛掷火球的人要跑,怎么肯放过,尖锐地吱了一声,嗖地扑了上去。
霍青拉着邵景行猛地闪到一棵树后,只听夺地一声,山蜘蛛的一根步足深深扎入树干,震得树叶像下雨似的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晃花了眼,邵景行忽然觉得连脚下都有点不稳,仿佛地面也在震动似的。而且眼前的景物忽然浮动了一下,好像水里的影子在晃动一般,给人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破界器!”
“什么?”邵景行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茫然地问了一句,就被脚下突然翻起来的泥土推得立足不稳,险些摔个四仰八叉。他惊骇地低头看向地面,却见草皮灌木都向两边分开,从隆起的泥土堆里,露出一个扭动的、光滑的、巨大的头部,以及一张黑洞洞的嘴,还有嘴边一圈尖而细的牙齿……
“这又是啥啊!”邵景行惨声号叫,眼角余光看见几只蜘蛛已经逼近,再加上从地下冒出来的这东西,组成了一个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