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岩向隔壁借了辆自行车，再三确认门口没图钉后，就载着程凯然往家送。
程凯然问，“为什么喜欢钟维月？”
“不知道。”陈柯岩抓了抓后脑勺，“好像还不太懂事儿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她了。”
这不跟没回答一样么？
程凯然沉默了会儿，又说，“陈柯岩，跟我做个交易怎么样？”
“啊？”陈柯岩日常犯蒙。
“这次校运会进前三，我就帮你追钟维月。”
“真的？！”陈柯岩差点没带车一起蹦，“那感情好！不就是个前三么，我浪里白条一出马，还不分分钟的事儿！”
“行了别浪了！再浪就掉沟里了！”程凯然被他吓得不轻，忙往他背上招呼了一巴掌，“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说的前三，可是团体前三。”
“那也没问题！我们班还是挺牛的，就是都不愿意用劲儿。”
“你小子看得还挺清啊。”程凯然有些意外，“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帮你追到？我自己儿都还没女朋友呢。”
“你不会骗我。你跟那些个老师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我信你。”陈柯岩傻笑。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这样的笑容，程凯然见过。
在哪儿呢
对了！
第一次是在八年前，他答应跟林敬文在一起试试的时候，十七岁的林敬文脸上带着的，就是这个笑容。灿烂，夺目。
还有
昨天，蒋川背着他的时候
把程凯然送到楼下，陈柯岩就骑车走了，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老程！你就等着看吧！8班这次一定能行！”
年轻真好。
这一瞬，程凯然觉得自己老了。
不，应该是从来就没年轻过。
不是身体，是思想，是意识。
至少，他从没有打破现状的勇气，也从来都不是按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的活着。
他的人生里，只有两种选择——爸妈喜欢，爸妈不喜欢。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的选择前者，学体育是，拒绝林敬文也是，唯一的叛逆，也就仅有三年前那次
可是他知道，什么都没改变。
他还是那个听父母话的“乖小孩”。
三年前是。
现在也是。
程凯然用力摇了摇脑袋，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整理好情绪，他才拿出钥匙开门。
哈士奇又扑了过来，又舔又咬。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他。
“还知道回来呀！”程妈摆了张黑脸，“你是个老师！自己都总是夜不归宿，你还好意思教育学生？！”
“妈，我只是个体育老师，教数学就够累了，那事儿还真不归我管。”正贫着，程凯然突然发现自家门口多了双男士休闲鞋，“咱家来人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程妈突然想起，“你朋友，一大早就来了，我说你不在，他就说等你，我看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就让他上你屋里休息去了。”
“谁啊？”程凯然只当是三牌友中的一个。不过，怎么也没跟他提一声就直接上门来了？
“就上回送你回市的那个。叫蒋蒋”程妈的间歇性遗忘症又来了。
“蒋川？”
程妈没注意到儿子变白的脸色，用力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