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电梯还没到达一楼，周童点开图片看了看，发现小灯泡还真找对了人，照片也确实拍得非常清晰。
“快回特勤！”电话里霍辞好像跑得很急。“出事了！”
“新光东路有间酒店起火，省军纪委下来查舞弊案的几名调查员就住在那里！”
“还有，那天凌晨，你的干预小组在新光东路迎宾酒店火灾事故中暴露出了严重的问题，违背指挥员的命令过早进行通风！这是造成后来火势变化和我方人员受伤的主要原因！”
周童一听立刻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你知道教导员在哪里吗？”
白皙的皮肤，清秀的眉眼，端庄的气质，还有那一脸周童从未见过的灿烂明媚的笑容。
霍辞的声音比小灯泡还大。
“你刚去哪儿了？电话怎么打不通？”
第67章
李处算是奚杨在政治工作上的直属上级，过去也一直对奚杨十分看重。他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另外一人指着扔在桌上的几张照片，疾言厉色道：“你把去这种场合花天酒地叫做处理私事？你是消防员也是军人，连出警了都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渎职！”
“可你的队友不是这样说的。”坐在李处旁边的标准规范处主任忽然开口。
“正常外出。”奚杨轻轻抿了抿嘴唇，目光微微闪动。“处理一点私事。”
周童一愣：“我出去买东西了，怎么了？”
兵连的感觉，想起了那段打仗一样鸡飞狗跳的日子，注意力也跟着被稍稍转移。
奚杨抬起落在桌面的视线，冷静地对这位姓李的处长说：“我是消防员，协助疏散是我的职责，并且，当时我并不知道震源很近，疏散完毕我就马上回了队里。”
小灯泡：“是吗？哪一年啊？我们阅览室的墙上挂了很多照片，你哥叫啥？我看看哪个是他？”
“我的队友？是指郑副队吗？”奚杨转向他，淡淡地问。
电话挂断的时候周童已经进了电梯。下降的过程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电梯走走停停，信号时好时坏。周童想给奚杨打电话却打不出去，情急之下只能先用微信给他发语音，而后又看见小灯泡也果真给自己发来了一张图片。
周童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紧接着又将目光无意识地移到了旁边，落在了周熠身旁的一名战士脸上。他越看越觉得那人眼熟，好像不久之前才在哪里见过一样，然而当他继续往下看，却猛然在前面一排看到了另一张更加熟悉的面孔，几乎不需要分辨就能立刻认出。
周童被他的情绪感染，不由地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听说了，崇怀平南区消防三中队？我哥以前也在那里当兵。”
周童的拇指刚按上屏幕，正想告诉小灯泡周熠已经不在了，这时忽然有通电话进来，打断了他只说了一半的话。
奚杨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针对干预小组的问题向他们做了简单的分析和解释：“在水带发生爆裂、得不到指挥员明确指令的情况下，根据建筑的结构和空隙，以及对热条件的判断
霎时间，无数场景和时刻开始在脑中拼凑闪回。周童的瞳孔倏然缩紧，拿着电话的手也跟着在微微颤抖。他想起来了，想起站在周熠身旁的那个人正是昨晚才见过的陶伟南，而前排的这个，毫无疑问就是奚杨，是今早还睡在他怀里的男朋友，他的教导员。
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霍辞把手机放进支架，打开了免提：“刚才找不到你我就给他打了电话，现在他应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领导紧接着又问了他返回特勤的具体时间，并提出质疑：“永清离北临不到一百公里，在总队已经下达备战命令，指挥力量明显不够的情况下，你为什么没有立刻返回？”
“提示一下，那天上午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永清发生了五点一级地震，北临震感很明显，奚队应该有印象吧？”
那是一张集体照的其中一部分，周熠穿着旧款的作训服站在一排队友当中，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出众得让人眼前一亮。
小灯泡秒回：“挺好的，我也下连到消防了，在崇怀！还买了新手机，刚学会用！”
知道小灯泡没上过学，不认识字，他就也用语音回复了一句，告诉他自己当然记得他，问他近来如何。
“我记得。”奚杨闭了闭疲惫的双眼，沉着自如地回答：“早上来总队向姚副汇报了工作，之后去了武警医院探望涂队，地震发生的时候我在医院协助医生疏散病人。”
小灯泡：“那很好认嘛，我去找找！找到了拍给你看。我手机拍照可清晰了，四千八百万像素呢！”
周童回忆片刻，把周熠入伍的时间告诉了小灯泡：“......他叫周熠，长得......跟我差不多。”
“十月十三号那天你在哪？”办公室里，一位省消防总队政治处的领导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问坐在对面的年轻军官。
对方没有回答，却又继续问道：“十一月七日，星期六，那天晚上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