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日感受如何啊?那小子闹你没有!”当朝丞相景鸿飞刚一下朝,就兴冲冲的往家里赶。一入门,就见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吴听兰侧卧在榻上,听见了熟悉的身影,连忙撑着硕大的胎腹就要起身。景鸿飞见了赶忙来扶,生怕这重孕在身的夫人不小心出了个什么好歹。
其实这也不怪他小心。他们二人均已年近四十,儿子也已经十多岁快成人了。谁料老蚌还生珠,这一大把年纪竟又是怀上了孩子,可也真真是不容易。
高龄孕子身子自是比不上年轻的时候。孕吐尤为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可吴听兰怕自己年岁大了,亏着孩子,再怎么恶心难受,一碗碗的补药也从不敢落下。
过了四月之后,害喜症状减轻,吴听兰更是怕亏着孩子,每日都要滋补。加之正值虎狼之年,孕妇重欲,夜夜都要同丞相欢好。日夜滋润的肚子就如吹气般的鼓了起来。沉沉的挂在腰间。
不过五月的肚子看着倒是比寻常人家六月份的还要挺拔饱满。夫妻两人看着均是欢喜不已。吴听兰更是日日捧着那如珠似宝的大肚,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六月份大夫来请脉的时候,看着那硕大的胎腹,也委实是吃了一惊。吴听兰见那大夫神色有异,还以为是腹中孩子又何不好。连忙询问着。连景鸿飞也在一旁关切的看着大夫。
那大夫看着那明显将养过度的肚子,斟酌着开了口:
“夫人放心,夫人这胎养得极好。”
“呼!那就好。”
听说孩子无事,夫妻二人均是松了口气。吴听兰下意识的就往肚上抚去。
可那大夫紧锁的眉头显然是话里有话,果不其然,话音一转:
“只是——”
闻言,夫妻二人均是抬起了头:
“只是坏就坏在夫人这胎养得太好了。”
“这是何意?难道这胎养得好也有问题?”吴听兰不解的问着。手下意识的就搭在了肚皮上。
“孩子养得好自是极好的。可若是养得过大,夫人此一回虽不是头胎,却也上了年纪,若是孩子养得太大,将来生产时只怕是要吃苦。”那大夫一字一顿缓缓道。
吴听兰下意识的就往自己的腰腹上看去。六个月的肚子看上去都快比得上七月的了,她上一番生产还是十好几年前的事。那时自己年轻,自是没有这许多的顾及。现在年纪大了,怕亏着孩子,每日更是小心翼翼的将养着。她感受着肚里孩子有力的胎动,对大夫的话不满的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自己都这把年纪了才又有了孩子。自是要想方设法的供着,将他在腹中养得又大又好。只要孩子好,自己生产时就是吃些苦又有何妨?
心里这番打算着,又感受着腹中孩子的胎动,对大夫的话愈发的不满起来。囫囵的搪塞过了大夫,却又只见夫君一脸迟疑的盯着自己。
“作甚?”吴听兰抚着肚子,有些不悦的道。
自有孕来,吴听兰的性子愈发骄纵,倒不像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仿若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女,整日里越发的使小性子。丞相看她有孕,对其也愈发骄纵。这使得吴听兰现在听不得半点不想听的,也看不得半分不想看的。
见丈夫那个表情,大概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果不其然,丞相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夫人,着大夫说了,孕期不可滋补太过,你现在这肚子,看着是太大了些。在这么滋补下去,我怕——”
“怕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听兰不悦的打断。
“我都这把年纪了,好容易怀了孩子。自是要想法子将他养得好好的。再说,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孩子养得好一些有什么不好?”
景鸿飞见自家夫人张牙舞爪那个样子,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平日在朝上与人舌战群雄的架势此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顿了许久,才幽幽开口道:
“孩子养得好自然是好,只是,我怕你产时吃苦哇!”
“这有什么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只要孩子好,就算是生产之时吃些苦又有何妨?”吴听兰依旧是不以为然。
景飞鸿见她这样子,也知是劝不下去了。她怀着身子,又不敢再惹她生气,只得作罢。只是看着那硕大的肚子,越发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