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利落回头。
喜欢两个字在舌尖滚了又滚,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自从上次之后,其实他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但是元旦那晚,他又梦见了成年后的自己。
房间依旧是原本的样子,床单和摆设都没有丝毫改变。
厚重的窗帘遮住所有阳光,里面一片黑暗。他躺在床上,像婴儿般蜷缩成一团。头深深埋进被子里,身子忍不住颤抖。
他像是哭了。
连眼泪都来不及抹,却慌张地拿着纸巾往枕头上擦去,嘴里还喃喃道,“被子被我弄脏了,你肯定会生气的吧。”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回应他。
他手一顿,又接着重复着机器式的动作。
沈池睡得不怎么安稳,梦也是断断续续的。
画面一转。
他又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钢笔,在写东西。
桌上平摊着一本绿色日记,烫金勾勒外壳。这本日记的主人看起来有写东西的习惯,内页磨损的严重,甚至有些泛黄。
他猩红着眼,嘴里咬着烟,写写停停。
“七月一日,晴。
我刚才特地拨开窗帘看了眼,外面天气很好,我猜你应该会喜欢。我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久到连我自己都忘了。
之前家里请的那个阿姨总是念叨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缓缓,我什么我总是梦不到你呢?
你是不是在怪我?你肯定是在怪我。要不然,你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离开我。有时候我真的恨你,你不舍得很多东西,唯独舍得我。你老说我是个疯子,你说我不懂得什么是爱。
其实我懂得。
我爱你,所以我画地为牢,想拥有你,想占有你。我爱你,所以我折了你的羽翼,将你紧紧留在我身边。我爱你,所以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舍得将你拱手让人。
我知道,讲到这里,你肯定又要忍不住打我骂我了。
缓缓,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的话,那你教教我吧。教教我怎么去爱你,缓缓。”
梦的最后,是窗台上飘下去的裙摆和许缓缓一遍遍扑向顾于景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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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的越来越冷,日子也越来越临近期末,老朱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说要重新排座位。
班上一片哀怨。
“老朱你嫌不嫌麻烦啊。”
“就是,重新排座位多麻烦啊。”
老朱乐呵呵笑着道,“不嫌麻烦,电脑一键随机排的座位。”
班上座位全被打乱,而许缓缓好巧不巧地又和沈池坐回了同桌。
许缓缓:我有一句脏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好在沈池没有找她麻烦,两人相安无事。
一切都有条不紊,除了宋临这个意外。宋临隔三岔五打着给宋翘送东西的名号,慢慢地打入班级内部,然后理所当然地霸占许缓缓前桌的位置。
许缓缓对他的靠近没有明确的拒绝,但也没有多欢迎就是了。
就像现在。
宋临懒洋洋地拿了本习题册放在许缓缓桌上,拿笔尖点了点,“这道题怎么写?”
许缓缓看了一眼,然后翻到习题册封面,抬眼冷静道,“这本上个学期发的。”
宋临脸上表情僵了僵,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都一样,都一样的不会写。”
许缓缓懒得和他争执,随手画了几笔。
宋临正等着许缓缓给他长篇大论,然后手把手教他写题,谁知这么快就结束了。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疑问道,“就这样写?”
许缓缓一脸正经,“就这样。”
旁边人忍不住悄悄瞄了一眼。
顿时石化。
连公式都算不上的几个数字赫然写在上面,真是有够敷衍。
“那你再讲讲其他题。”
许缓缓刚想拒绝。
旁边沈池突然抬头,面无表情道,“你们吵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