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轩站在“多元世界”的最顶层,俯瞰着人来人往的街市,悠远的眼神里满是寂寞。
烟从口袋中拿出来,然后又犹豫着被放了回去,他不断重复着这个无聊的动作——踏入社会以来,他会了很多,可是,他一直不会的就是吸烟——他不敢,也不想。
因为她不喜欢。
我从来不奢求太多,仅有的愿望就是她还能够记得我。可是,四个月过去了,以她的记性,她真的还能够记起我吗?
张云轩苦笑着摇了摇头。
烟最终还是被放回了口袋中。
算了,还是我去看一下她吧,而且,那件事也该做了。
“去学校?”
刘浩帆紧盯着电脑屏幕的双眼微微转向匆匆向门口走去的张云轩,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张云轩停住脚步,嘴角是一丝苦涩的笑。
“你知道的。”
刘浩帆稍稍偏了偏头,简单吐出“慢走”两个字就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与他相处那么久了,张云轩深知他的性格,便也不在乎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只一句“这里的事拜托你了”就匆匆离开了。
外面的天空,云迷雾锁。
喂,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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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意中人”。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一句话。
到现在了,第一次知道人的记忆可以这么短暂,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时间的无情。
上一次和他见面是一百四十七天前。
时间不长,可我几乎要忘记他的样子了。
也许,是我的记忆力在衰退,何况我的记性一直都不是太好——这些年的很多东西我都想不起来了,只不过,过去是不愿想,现在是想不起。
人生就是一个莫大的玩笑。
我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不停的遇见着形形色色的人,停下说话的每一个人却都是同一张面孔——他的面孔——明明已经模糊了,可又是那么清晰。
抱歉,好像,好像又认错了。
陶然停下脚步,仰起脸看着灿烂到耀眼的天空,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搞什么嘛,我明明知道的,他不在这里。
记忆总是不加控制的混乱起来,两个人的影子不时地交织在一起——都是远在天边的存在。只是,一个我触碰不到,不过他也不需要我去触碰了;另一个我触手可及,但我却不愿去接近。
我记得的,
今天,我这里是晴空万里,而他那里却会是Yin雨绵绵。
真可笑,明明都在同一个城市,为什么我可以享受阳光,而他却只能淋雨。
哦,果真,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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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五月
五月中旬的太阳闪着明晃晃的光亮,刺痛着每一个外出人的双眼,已是下午四点的校园还是被太阳照耀的如明灿灿的晌午时分,黑亮的柏油路散发着炙热的气息,路旁墨绿色的树叶耷拉着脑袋,但却又透亮刺眼。
校园里的女生几乎都撑着各式各样的伞快步走着,可无奈的是她们白嫩的皮肤还是变得红扑扑的了,还好,Jing心化好的妆没有花掉;行人落下的汗水争相升上天空,似是争着要为这毒辣的夏日添一丝凉爽般顷刻间便化成了淡淡的水汽;即使有厚厚的鞋底相隔,他们还是不愿在上面多呆一秒,脚掌不敢着地般快速变换着脚步,那样子完全不输给在热水中使劲扑打翅膀的鸭子,滑稽,可笑。
穿着一件宽大T恤衫的陶然,单肩挎着书包,伸出空着的手试图遮住这毒辣的阳光,但没走几步她就摇摇头放弃了。她驻足看着那些似是在瞬间便掌握了很多人苦练了数年才会的迈克?杰克逊的太空步的行人,她不由得挑起了嘴角,浅浅的梨涡立刻就浮现了——哦,学习的潜力真的是逼出来的呢。
“小姐姐,请问体育馆怎么走?”
蛮青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淡然的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生——不认识。
简单的确认后她便用她那一贯的平淡声音说道:“你走反了。”
“哎,你们走反了。”男生似是有些窘迫的怔了一下,慌忙叫住了还在埋头往前走的另外两位男孩子,然后又回过头冲陶然腼腆的笑了“我们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熟悉,你能给我们指一下路吗?”
陶然抹了一把汗岑岑的额头,把书包带又往肩上推了推,然后指着左前方隐约可见的淡蓝色建筑说:“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前面的路口,然后向左拐,等你看到一个淡蓝色的建筑——那就是体育馆——冲着它走过去就行了。”
陶然说完便垂下手平淡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瘦瘦的男生,意思是在问“我说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