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一下你现在的感觉?”
医生对我说,我从治疗舱里坐起来,天花板上是Yin惨惨的灯光。
“呃……抱歉,我可以先穿衣服吗?”我把腿屈起来。
“看来你Jing神状态还不错嘛,都想起来了?”医生扔过来一套白色的衣物。
“差不多吧。”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胸口,没摸到那副墨镜,心里一空的同时才想起来原来我已经逃脱那个世界了,“就是还有点分不清现实。”
“正常现象,你恢复好了去档案科做一个记录,就把事实讲述一下就行了,在此之间不能见你家那位。否则容易受到他人影响导致记忆偏差。”
“我家那位?”我依旧有点茫然。
“完了,你记不起来了?那你家那位得哭死在你床前的。”医生露出一种幸灾乐祸夹杂着一点点担忧的奇妙表情。
久远的仿佛上个世纪的记忆在我脑海中复苏。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小学,小学的时候互相干仗,中学的时候叛逆期来了互相不搭理,然后在上大学的时候莫名其妙又意外顺理成章地坠入爱河,之后毕业了一起到一家国家秘密医院工作,——简单说就是特殊Jing神类病人治疗收容中心。
他是医务人员,我是行政人员,感情非常甜蜜,就是他有处理不完的病人,我有整理不完的报表。
——妈的我就说我梦境里怎么除了做甜品就是做账,一家小甜品店哪需要那么多账本。
后面医院出了一次暴动,我被一个变态囚禁,Jing神上折磨了一番得了心因性失语症,后面逃出的时候又遭遇了一场大火,浓烟呛到了喉咙导致病因性暂时失语,正在垂死挣扎的时候被那个变态拖进了一个他搭建好的虚拟世界。
之后就在那个垃圾小镇里成为了一个甜品店店主。小镇里的人象征着我现实中的朋友,当时我是失语症,如果我说话,这个虚拟世界的逻辑链就崩塌,那些朋友就会被清除出世界。
之后那个变态搭建的世界逐渐被我掌控,大多数的因素遵循我内心的Jing神投影而不是他搭建的世界规则,所以才会出现天气随着我的心情和外界身处的条件改变等情况。
“对了。”我逐渐想起来了,“严越宁这个狗东西是不是往我治疗舱里加他的香水了?”
“你想起来了?”医生朝我抛了一个贱兮兮的媚眼。
“这个薄荷消毒水的味道我死了他妈都忘不了。”我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他说这可是爱情的甜美薄荷香呢。”医生说,“他刚才进你梦境协助治疗,现在还没醒,你可以过去看看他。”
“不是说要先去档案科吗?”我穿好衣物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发现是严越宁的白大褂,胸口上别了两个工牌,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他的,“怎么,上班还能别人替的吗?”
“当然不能啊!我和你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的工作全部都是我和他帮忙处理的,你知不知道我……”
“你别闹他了,他刚从治疗舱里出来。”穿着病号服的帅哥出现,带着他一身的薄荷消毒水味,我眼眶模糊了。
“哇你们两个狗……”
严越宁把我搂紧怀里,我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这感觉好到让人想哭,并且终于没有碍事的收银台了。
“秀秀秀就知道秀,待会我还得帮你们俩写书面说明……”
我轻易的把医生的声音屏蔽掉了,因为某瓶薄荷消毒水正在舔我的耳朵。
“宝贝,干嘛掐我腰呢。”
“报复一下。”我说,“我好想你。”
“我爱你。”他说,“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抱着你说这句话了。”
我情绪决堤,劫后余生的庆幸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后怕。
要是我永远困在那个小镇里怎么办?要是他营救我反而被我消除意识怎么办?要是我再也没法……
“宝贝别哭了。”严越宁一下下吻我的眼角,用手指轻柔地擦拭我不知道何时如泄洪般流出的泪水。
我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和“我好想你”,后知后觉的恐惧将我的内心占满。
我差点留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
“我真的回来了吗?”我问他,像是必须要得到他的确认这个结论才能被证明正确一样。
“别怕。”他说,然后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未来我们有很多时间来确认。”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