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母子互动让刚才凝滞下去的氛围终于重新缓和,但眼角余光里德拉科紧紧皱起的眉头却一直没松开,目光在妻子与儿子之间来回游移,嘴角抿出苦涩的纹路。罗恩突然有种冲动袭上心头,想要伸出手去抹平那些镌刻痛苦的细纹,因为没人应该在二十年前那场磨难后依旧如此忧愁悲痛,那些牺牲与付出换来的本该是所有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即便曾经和他们做对的人也不例外。
“这个味道……”心绪黯然间阿斯托里亚的声音将罗恩重新带回现实,褐发女人用叉子又送了一块苹果酥至口中,仔细品尝吞咽之后才再次开口:“真的很熟悉,和我小时候在家里吃到的一模一样。你刚说这是你母亲的食谱?”
“是。”罗恩点点头,“我记得也是她从她妈妈那里学来的。”
“两百多年前的确有个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儿嫁去了普威特家,”阿斯托里亚微笑着说,“说不定我们两家用的是同一张苹果酥的食谱,所以味道才这么相似。”
“很有可能。”这种事在纯血巫师家庭再常见不过,不过对罗恩来说还是有点惊喜,“希望我的手艺没有辜负这张传承百年的食谱。”
“绝对没辜负,和我记忆中母亲烤制的苹果酥一模一样,只可惜我没能学会。”阿斯托里亚又吃了一口,慢慢咀嚼间神情透出无限怀念,“你刚才也听德拉科说了,我的病是血脉诅咒,而我母亲也因为诅咒影响在我很小就去世了。”
“我……我很抱歉。”罗恩还是说出这句话,无论有多苍白无力,至少尽自己所能给予安慰。
“谢谢,而且多谢你为我们烤了这个苹果酥,罗恩。”阿斯托里亚放下盘子,微笑着轻声说,“这绝对是我最近几年里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把食谱整理好寄给你,制作起来一点都不麻烦。”罗恩真诚提议,“我妈妈那边还有些普威特家传下来的其他食谱,说不定也有你想要的。”
身旁德拉科有点不安地“嗯”了一声,似乎想出言反对,但阿斯托里亚对丈夫微微摇头,然后转向罗恩时笑容愈发灿烂——斯科皮的样貌虽然更像德拉科,但笑容却和母亲如出一辙,让人看着打心底得温暖惬意:“那真的太感谢了,罗恩,只可惜我没什么能作为回礼。”
“用不着给我回礼,就当——”他的大脑飞速旋转,试图寻找一个合理又能调节气氛的回答,“就当是我给德拉科的赔礼吧,很抱歉我曾经揍过你那么多次。”
他这句话一出口,起居室里顿时又充满了忍笑的怪声。罗丝冲自己爸爸翻了个白眼,完全体会不到罗恩的良苦用心,斯科皮好奇的目光在罗恩和德拉科之间来回乱窜,看起来和阿不思头一次听说这件事时一模一样,最终逼得当事人从扶手椅上起身走到众人面前,双臂抱胸神情无奈。
“看来,这份礼我要是不收就对不起我当年挨的那么多次打了?”
“这事你知道吗?”斯科皮又在和罗丝说悄悄话了,虽然音量当着德拉科的面特别正大光明。
“知道,而且阿不思也知道,你回去问他就是了。”
德拉科瞪了儿子一眼:“你要想知道当年的事,直接问我就可以,没必要听不相干的人胡编乱造。”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咯?”斯科皮的眼睛立刻亮成大晚上的车前灯,而罗恩偷笑着注视德拉科咬了咬后槽牙才勉强点头,结果阿斯托里亚还唯恐天下不乱插了一句:“我记得阁楼里好像有几本老相簿,到时候可以一起拿出来翻看。”
几分钟后罗恩带着罗丝离开了德拉科家,父子二人出门把他们上车,而斯科皮在车后朝他们挥手,直至开出很远还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后视镜里慢慢远去的小小身影,罗恩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消退,阿斯托里亚的身体状况像座大山般沉甸甸压在他的心头。飞快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罗丝,小姑娘用手托腮看向车窗外,表情也不复刚才的欢快。
等车开出小镇几分钟后,罗丝终于开口了:“爸,阿斯托里亚她……还能好起来吗?”
“我不知道,罗丝,我真的不知道。”罗恩难得面对女儿流露出负面情绪,可病痛与死亡向来无法避免,他不愿用麻木无知换取虚假的快乐。“血脉诅咒对纯血家族来说不算罕见,曾经有很多家族都因此在历史中销声匿迹。我对此没有多少研究,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等回了霍格沃茨去图书馆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