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德拉科听到你这么评价他,保准要翻白眼了。”阿斯托里亚在花丛上最后修建了几下,然后用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可使了几次劲都没能自己站起来。罗恩连忙踏过被露水打shi后shi润柔软的泥土走到她身旁,伸手将她轻轻扶了起来。
“多谢。”仅仅这个动作就让阿斯托里亚的呼吸变成急促的喘,半个身体倚靠在罗恩胳膊上借力,“刚才聊开心了,忘记自己不能蹲太久,否则就站不起来——并不是你的错,所以请别自责。”
罗恩点点头,咽下一句滚到舌尖的致歉。“你的诅咒……究竟会让你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
“慢慢衰弱。”阿斯托里亚轻声说,“最开始是做一些幅度很大的运动会很吃力,像游泳和跑步,再往后逐渐影响日常生活,每块肌rou罢工都会丧失正常生活能力,最后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等死。”
“所以你的母亲也是……?”
“是的。”在对方带领下罗恩搀扶着身体依旧有些颤抖的阿斯托里亚朝屋子正门慢慢前进,“我那时候只有五六岁,只记得她成天躺在床上,从来不陪我和姐姐玩,整个人瘦得像个骷髅架子。”
“那达芙妮也受影响吗?”罗恩问,“我记得在学校里她看起来身体很健康。”
“诅咒攻击的是家族血脉,所以会对生育过的女性尤为残忍。”阿斯托里亚叹了口气,在门廊脱掉粘泥的长筒靴,然后对罗恩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不生育的女性以及男性通常能活到七十岁,而生育的孩子越多,身体虚弱便会越提前到来。我母亲有两个女儿,去世时只有二十九岁,而我现在快四十了。”
她打开大门后光着脚穿过门廊,径直走向厨房,而罗恩犹豫片刻也拎着甜品盒跟上去。缺少了德拉科与斯科皮的屋子比上次来要静谧得多,阳光照不进来的狭窄门廊不经意间透出些Yin暗气息,唯有在看到墙角插满鲜花的花瓶才让人心底一松——罗恩有点明白为什么阿斯托里亚要在家里摆这么多花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罗恩抢着说自己来泡茶,但阿斯托里亚命令他在小桌子旁乖乖坐下,泡茶这种事她还是能做的。“刚才提到德拉科,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好好聊聊他。”
“和我,聊德拉科?”罗恩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如果你准备替你丈夫讨公道,我只能说二十年前的德拉科是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他从我这里挨过的揍全都合情合理。”
“我不是为了这个才想和你聊他。”阿斯托里亚靠在料理台旁忍俊不禁,“但我的确也不知道他小时候都经历过什么——不完全知道,他陆陆续续告诉过我一些,但我能看出他隐瞒了许多对他来说过于痛苦黑暗的过往。对我而言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德拉科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让人惧怕的形象,等我真正认识他之后根本无法把他和曾经那个被别人夸大扭曲的马尔福联系在一起。”
“他的确变了很多。”罗恩轻轻颔首,“看到他对待你、对待斯科皮,我差点认不出他是谁了。”
“德拉科一直说他在霍格沃茨从来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所以我猜他的敌人应该最了解他那个时候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阿斯托里亚一直苍白的面颊微微浮现些许红晕,在水壶嘶鸣中低声说:“所以你们三个是最了解他的人——霍格沃茨的黄金三角。斯科皮虽然和阿不思是好朋友,但我觉得哈利·波特不会允许阿不思来我家玩,可是我也的确没想到你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带着罗丝上门拜访。”
“那不是小事。”罗恩正色回答,“斯科皮或许不在意,但罗丝做错了就是错了,必须要道歉。”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阿斯托里亚微笑着说,“报纸上很少提及你的事,而德拉科把你形容成——形容成——好吧,我不说你大概也能猜到,所以我对你的印象只停留在我三年级时那场魁地奇球赛,全体斯莱特林合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梅林啊。”罗恩长叹一口气,“说真的,二十多年了,为什么大家都还记得这件事。”
“因为和你们三个有关的事总是特别轰轰烈烈,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我们哪怕嘴上不说,心里其实特别羡慕你们。”阿斯托里亚说到这里,微笑也带上点哀伤,“包括德拉科在内。他对你们羡慕又嫉妒,羡慕你们三个的友情,嫉妒全校人对你们的关注——这些是他唯一肯对我和斯科皮谈起的往事。他谈你尤其多,每次说起来总要把你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从头到尾数落一遍,再揪着斯科皮的耳朵质问他喜欢谁不好,非喜欢上罗恩·韦斯莱的女儿,丢尽了他的脸。”
“但我看斯科皮还是很喜欢罗丝。”罗恩耸耸肩,“德拉科的话看起来没什么用。”
“是,斯科皮才不怕他呢。长这么大德拉科从来没打骂过他,甚至连生气都坚持不了太久,斯科皮其实比较怕我发火。”听到水烧开的声音,阿斯托里亚暂时停下讲述,转过身去花了点功夫泡茶,而罗恩坐在桌旁耐心等待,直至一杯香醇可口的茶被放在他的面前,而阿斯托里亚也在旁边坐下,捧起自己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