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以一个狂热追求者的身份深情款款地望着他,阿拉贝斯,身姿纤细而美丽,手再次伸来,那只柔软的手没有经历过风霜,柔软白皙,赤诚地摊开在他胸前。容又叹了口气,烟雾弥漫,他突然想到了很久前离开的家乡。那时,他的手也是这样,柔软白皙,带着天真而绮丽的梦想。
茶花女的片段。
“容,”罗兰穿戴整齐,站在他面前,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带你回去吧。”
感受到手下身体颤抖了一下,容的手又往下压了压。少年身体瘦削,体温却很高,容冰凉的双手覆上,仿佛压在一团火上一样灼热。他一手托着罗兰的腰,另一手摸索到男孩绷紧的右腿上。
容只是叼着烟,并没有再看他。
“肌肉放松,”他咬着烟含糊地说,“胯往上提,别抖。”
叹了一口气,白雾像烟一样自嘴角弥散。消失的终点有个十字架,容看着那个并不很干净的巴洛克式教堂的白色墙壁,深呼吸几次,决定放弃一闪而过的想法。身后一片喧闹,几个男孩嘻嘻哈哈地跑下来,看到他的背影又变成窃窃私语。鞋底踩过薄雪发出清脆的爆响,他终于被吵醒,试图活动一下被冻僵的肩颈,眼前踏过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
“你的做的不错,但是流畅度不够,动作之间的衔接不够圆润。”
罗兰笑得温和无害:“我明白。”
雷瑞凑过来揽上容的腰时,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容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平淡地为罗兰讲解动作,他话不多,简明扼要地说完便闭了嘴,随后拍开雷瑞的手转身出了门。雷瑞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离去,直到他消失在门后,才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兰:
少年摆了个经典的姿势。他侧身而立,优雅地抬起手,笑眼盈盈,温柔地看着他。容嘴唇动了动,没忍住,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沉默了一会,容突然咬着烟开口。他的声音被烟吞没,显得没那么严厉,有些沙哑。烟雾模糊着他的表情,罗兰仰视着男人,只觉得手里那条胳膊冰冷,骨节分明的手没有一点温度。
少年吸了吸鼻子,猫一样的碧眼镶嵌在洁白如玉的脸上,正覆着一层蒙蒙水雾。他正做着伸展的动作,右腿笔直,上身前倾,左腿在身后高高抬起,正微微发着抖。容叹了口气,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掌心压在胯骨上,罗兰松开镜子前冰凉的钢管,将身体全然交给了容扶着他腰腹的双手。他向后摸索到自己的脚踝,紧紧握住、抬起,容的手随着他动作而稳稳地上移,轻轻扶在他的侧腰,随后放下。
少年身影依然纤细,骨架却初具以后有力优美的模样。白色紧身衣紧裹着他柔软的身体,滚烫的血在雪白的皮肉下奔腾,容的手垂在身侧,不动声色地勾了勾,那灼热的触感仿佛还附着在皮肤上,让他有些不适。
他明白靠自己的腿脚很难走回家,该死的罢工日,公共交通全部停摆,街上人烟稀少,连游行也有气无力。冬日寒冷,天空飘起碎盐般的小雪,落在衣服上很快就消弭了,只留下刺骨寒风。旧伤疼得发酸,似乎骨头里都冒着寒气,连带着他的腰也隐隐抽痛。容靠着雷瑞的车抽烟,安静地看着马路对面的便利店招牌上彩灯一明一灭。口袋里手机正在振动,他不想理会,烟很快燃到尽头,容摸一摸口袋——烟没了。
“阿拉贝斯的动作还可以再圆满一点。”
询问句,语气却不容置
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嘴上叼着那根一直没能点燃的烟,仿佛没有被室内渐渐升起的温度感染一般,发尾仍然结着霜一样在灰色天空映衬下发白。罗兰看着他,笑容浅浅,突然退后了几步。容也不挽留,只是靠在门口,背后是镜子与门槛的交界处,隔着两层布料,他仍然感到寒冷。
“男孩,有什么问题可以问老师,容只是来帮忙照顾你们的。”
他微微偏头,与那双碧绿的眼睛对视。半晌,黑色睫毛先垂了下来。罗兰欣喜地笑了,美丽的脸颊上晕染开羞涩的颜色,他轻巧起身,跨步到容的身侧,珍重地将那只匿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扶着手肘,在食指指根轻轻一吻。
容没走远。
,,。三个小跳,罗兰做得轻盈优雅,顺着他的节奏,容“咔哒”按下打火机,火舌舔过烟,飘出苦涩辛辣的味道。少年半蹲下去,手臂划圆,温和地向他伸出手。
雷瑞处理完男孩们的问题,回头便看到罗兰捧着容的手微笑。那美丽夺目的脸颊尚未绽放,已经拥有了明艳的色彩,他眯了眯眼,向门口走去。
白烟袅袅,很快消散在寒风里。容深深吸了一口,那些烟雾在他肺腑间转了个圈,从唇角呼出,模糊了那张深刻的脸。
罗兰又做了几个动作,容冷眼看着,偶尔伸出手纠正,并没有过多干涉。运动下少年微微出了汗,那双绿眼睛神采奕奕地睁大,不再像猫一样慵懒,整个人仿佛褪去一层灰色的壳,变得鲜活起来。金发汗湿,黏在泛着红晕的脸颊旁,秀色可餐。
中折断。容看了一会,挑了挑眉,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雷瑞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