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问题。”我和张波又一度说出同样的话,连拖音都一样长。
“不行,这不公平。”石薇义正言辞的说,那副表情,仿佛她是包青天活脱脱的上了身。接着,她拿出更严肃的态度,以张波在照片上比我占的面积大为由,十分之“公正”的判照片算张波的。我强烈抗议,无效,遭无情驳回。张波高兴得想更上一层楼,爬楼顶上去鬼叫,如条件允许,他还会送给石薇一块“公正廉明”的牌匾。
石薇翻开第二张照片,很幸运,不是合影,是我的独照,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阿贯偷拍下来的。当时,阿贯在我左侧,趁着我被众人用奶油残忍群攻的刹那,他果断的按下快门,给我的记忆留下狼狈而开心的一笔。
“嗯……”石薇像个老先生研文时的样子点着头,“模糊不清,证据不足,作废。”
我问:“什么游戏?你说。”
命运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捉弄人。
玩,我才愿意送。”
“不像。”石薇瞅着照片说:“你看,照片上的家伙光着身子,看上去比你瘦多了,脸上身上全是奶油,像头吃了几百盒‘曲美’的北极熊,根本不像你,你比他黑多了。”
凌雪轻轻捏了一下石薇的脸蛋,假露嗔意,颇显无奈的翻开最上面的六张照片。我和张波各占三张,各呼出半口气。
我再次强烈抗议,又无效,再遭无情驳回。我彻底无力无语,用粉条勒死自个的心都有。
“天呀!的确不像,但真是我。”我无力的说着,仿若快气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稍静。
石薇无趣的抽出第六张照片,眼睛突然一亮,恍若闪过一道灵光。不知为何,我一见她泛出生机就心寒,生怕她又生鬼主意,连忙把屁
张波的脸黑的胜过包青天,甩出一句:“我去厕所!”他多半想起屁股白白被打的事,气出屎来。但愿没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或者拉完屎还占着茅坑,不然他非被气成便秘不可。
张波在晚半拍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再度和我说了同样的话。
“我要抽咯!”石薇故作邪态,企图把我和张波的心房钓到喉咙眼上来。她把几叠照片全部摊开,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就不下手让照片翻身。张波更急了,几欲暴跳,石薇得意的不行。终于,石薇翻开中间的一张,是我和张波爬在黄桷树上的合影,清晰记录着儿时的烂漫快活。
石薇又露出那俏皮里带着些狡猾的笑容,说:“后天下午,你们两个带着自己的照片来这里,到时你们把照片混到一起,由我从中抽出十一张,十一张照片里,谁的照片多,凌雪宝贝的照片就送给谁,有没有问题?”
凌雪挂出一如既往的轻松微笑,“我去煮汤圆。”
“算谁的?”石薇问。
“这是谁?”石薇左右瞧了一会儿,问。
我回到家之后,把穿开裆裤的照片都翻了出来,加上合影照、登记照、大头贴等等,足有三四十张。身处不公平的社会之中,为了能操得胜券,使出以多欺少的战术并不足为奇。可谁知,我道高一寸,张波魔高数丈,他比我还要狠,偷了他老爸放床头柜里的五十元钱,大清早赶去城里,利用事先练习好的三个Poss,连连照了几十张大头贴。看着大头贴上翻来覆去的三个蠢样,我气不起来,也笑不出来,只好听命运来安排。
一分钟后,石薇像是玩的有些腻了,双手齐用,快速抽出两张照片。无比幸运,两张都是我的正规独照,谁也别想再把它们给颠黑。石薇又随意抽了一张,又是我的登记照。胜负已见分晓,我感泪于心,经历过两度人为造就的坎坷,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第一时间盘算着找石薇要哪种照片,要不索要一张凌雪的出浴照!嗯,我偶尔扮演下得意忘形的家伙也无妨。
石薇让凌雪先抽六张,再由她抽余下五张。凌雪淡淡微笑,她打一开始就没把石薇闹出的儿戏当真,说游戏下无妨,没必要玩得认真,可以直接把照片送给我和张波。石薇不依,说不认真不好玩,非要凌雪十秒内开始抽,不然就把凌雪的小秘密全抖出来。把自个的秘密告诉给另一个人,如同让那人掌控埋在心里的炸弹,是最头疼也最不易发觉的错误。秘密可以变成把柄,在信任度可能出现危机时,不要轻易泄出为好。
“我带来的,算我的。”我迫不及待的开口说。
从把百来张照片像洗牌一样混在一起那刻起,张波的手足就没消停过,他激动,他紧张,坐着仿佛屁股上有钉子,站着抖的如打摆子,和一些个爱慕虚荣的逐名小人物,等着去拽到一个千载难逢的露脸机会的状况相似。要我说,他应该镇定,应该比我更稳如泰山才对,甚至可以自以为是,骄傲得意,要知道,他的照片比我多一倍有余,机会等同赌神抽中四张A,抽不中是意外中的意外。或许,他激动紧张,是因为期望过大,一旦落空,他因偷他老爸五十元而打的屁股就白挨了。我镇定,是明知希望较小,且深知无论情绪如何波动,结果也不会改变分毫。
“这当然是我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