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将耳朵埋在他的唇边仔细倾听,跑过来的林绮梦看到眼前这幕瞬间瘫坐到了地上。
“叶仙!”
林绮梦喊了一声,眼泪哗啦啦地淌。她一边哭一边爬,终于挪到了叶仙的身边,可她不敢碰他,他身上的每一个洞都在流血,原本明亮的眼睛已经浑浊泛白,可他却依旧坚持着最后的弥留。
“对不起,绮梦,我因为想追弦儿所以利用了你,我很抱歉。”
林绮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能哭着摇头抓起他另一只手贴在脸上,“我没有………叶仙………我不怪你,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谢谢………谢谢你………喜欢我………”
生命在倒计时,叶仙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爱,当夜弦折返回来坚定地对他说要带他一起走的时候,叶仙就已经满足了。
至少在死之前,他没有那么孤独。
风爵想上前,可追过来的沈蛮拦住了他,“别去!他中毒了!”
风爵哪里亲眼见过死在眼前的人,立刻说道:“打电话叫救护车啊!他妈的愣着干嘛!”
沈蛮却摇了摇头,将风爵挡在了身后,“他已经不行了,叫了救护车也没用。”
木卿歌没想到叶仙会死,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求求你们,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要我的命也好,要我当妓女也好,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叶仙,不要让他死!”
夜弦哭着求起了面前的所有人,她今天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骨灰,在失去一个唯一帮助她爱护她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他一起死。
“卿歌!卿歌,你是医生啊!你救救他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给你,求求你,救救他,不要让他死!不要啊…………”
夜弦已经放弃了一切挣扎,她哀求着眼前这个曾经是医生的男人,她不想让叶仙死,不想让这个和她几乎一摸一样的少年就这么死去。
霍震的阻拦并没有用处,木卿歌蹲到叶仙的面前,在检查了他的脉搏和瞳孔之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内脏应该已经衰竭了,这种毒是不可逆的,他…………”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中毒呢?怎么会中毒了呢?他刚刚还好好的!叶仙,你会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医生一定能救你的!我还有钱,我一定会救你!”
夜弦拼命拖拽叶仙的身体,可是软弱无力的肢体无法支撑重量,她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只能无助地哭泣。
“没事的,弦儿,不要去医院了…………多陪我一会儿吧,我还想听你的声音,还想和你说悄悄话…………”
他的死亡是注定的,夜弦哭到现在只能无奈地接受,她重新抱住了他的身体,将耳朵贴在叶仙的唇边听着他呢喃轻语。
面对残酷的死亡,没有一个人不是悲伤的,风爵更是泛出了泪花,他没想过要害死谁,就算吞吃掉了叶家的产业也没有赶尽杀绝到让他们跳楼的地步。
而木卿歌,就算见惯了医院里的生死离别,对于眼前这个七窍流血中毒而死的叶仙也产生了深深的悲痛,死亡严肃又悲苦。
夜弦一字一句听着他全部的话,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咽着眼泪不停点头。
“弦儿,我好喜欢你啊………能死在你的怀里真好………只可惜我没办法去看你了………还有你的花海………对不起…………原谅我…………”
悲痛欲绝的少女拼命摇头,她捧着少年的头靠在胸前,低下头颅在他的耳边不停诉说:“我喜欢你,叶仙,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也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生,我好喜欢你的银色短发,我还喜欢你的耳钉。叶仙,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你教我唱儿歌,教我打篮球,还让我喜欢上了橘子汽水,叶仙,我所有的喜好都是因为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迟来的表白已无多大的意义,夜弦想尽办法弥补一切,她无法接受叶仙的死去,拼命地诉说着自己对他的全部亏欠。
“我带你走,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好的,叶仙,我永远都会对你好!我喜欢你啊,我真的…………”
他的手突然压在了她的嘴唇上,少年费力地仰起了头,用那双已经失明的双眼望着她,“真好啊,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弦儿,我好开心,别哭了,唱歌给我听好吗?就唱我教你的那首…………”
哭声渐弱,夕阳下的天空被即将落下的太阳烧得火红,暖黄的阳光照耀在少年苍白的脸上,企图给他染上一层生机,唯一还能动弹的手指轻刮着少女的脸颊为她抹去泪水,低沉的歌声在夕阳下游荡。
“小白菜啊………地里黄………两三岁啊………没了娘………亲娘啊亲娘………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
随着泪水咽下最后一个字,少年的手终于垂落了下去,夜弦猛然梗住,停滞了片刻却又开始重复着唱。
“小白菜啊………地里黄………两三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