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骊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太医兼密友南成正坐在床边在为他疗伤。
“南成,雪儿呢?”
“关心别人之前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南成虚按住他作势要爬起来的身躯,“你知不知道,再偏一寸,不,只要半寸!你整颗心脏就都要被她贯穿了!”
骊玄只沉默了一下,金色的瞳孔微暗,但随即继续焦急追问暮雪的下落。
“骊玄你脑子是不是也跟着坏了?!”南成用干毛巾擦了擦他额头上因为挣扎疼痛而骤然冒出的涔涔冷汗,“强悍如斯,谁又能伤她分毫!”
昨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毫无反击之力地就被她强行传送到了这里。
暮雪衣衫不整却滴血不沾,浑身散发着一种极冰冷的、充斥了杀戮气息的威压,连行走于这世间千百年的他都不由得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很明显,她失控了。
不过有一说一,那真是一把绝世好刀,一把开疆辟土的攻城利器。
那种威力,若是勤加练习,假以时日,恐怕也只有活在传闻中的西国开国大将黑泽夜能够与之匹敌了吧。
“从她给你护住心脉的灵力Jing纯度来看,你的小雪儿已经开了封神之路,不然你都撑不到我来。”
“不过,有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俯在他耳畔低低了一句。
声音很轻却带着足够的分量,骊玄当时就变了脸色。
南成趁机塞给他一小瓷药瓶敛容道:“先下手为强,否则迟早有一天她会不择手段……”
骊玄则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游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管教无方,罪有应得。”
-------------------------------------
出乎意料的,一直到寒冬过半,暮雪都没有回来。
骊玄则以一种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脸色苍白发灰,双颊凹陷,两眼无神,时常陷入一种未知且长久的谵妄或是神离状态中。
一个意气风发,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转瞬就落魄如丧家之犬,惶惶而不可终日。
帝后二人看了也是心疼不已,但也只当做是铃音的缘故,只得放了他长假,让在东宫好生休养。
“你就不能振作些?”南成眼看得某人手掌又贴到烧红的香炉上还毫无知觉急忙把他扯开,匆匆翻过掌心察看伤情。
幸好,发现的及时,还不是很严重,只不过烫出片血泡,随着暮雪残留在他体内的灵力发挥作用,不出几秒钟就愈合了,连个轻痕都没有留下。
骊玄仍呆愣愣地死盯着桌上那盒胭脂膏,似乎他把她抱到躺椅上用轻裘裹好后轻点绛唇还是上一刻钟的事情。
她的身体寒凉至极,虚弱弱的,只能勉强依靠在他肩上。
又一恍惚间,仿佛她赤裸着身子紧搂住他,轻声呢喃:“哥哥,我爱你。”
她好软,带着微苦草药的香气。
又仿佛是醉倒在他身边,shi漉漉的樱舌轻舔过他指腹······
记忆中的她像是一团火,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