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宫墙上赤足行走,低着头,红砂胎绿釉琉璃瓦在日光下掠过,流淌着粼粼的鸦鸪青。
阑干阶砌堆积着梨花雪,宫苑沉沉锁住了春色,我对阿笙说,我更爱的是朱红宫墙另一端,纷飞而出的落花。
无人知晓梨花雪,她却是知道的。
眼见她来此处半旬有余,仍是一副清癯之貌,肌肤生得恹恹的病白,我捡了宫人遗落在地的话本,让她读给我听。从她皓白手腕上的那道青细血管,延伸到我生来未见过的飘香柳絮,绯落桃红。
说那云鬓轻笼蝉翼,蛾眉淡指春山。
听那夜行迤逦至衢州,行在待诏碾玉生。
又做皂雕追紫燕,惊起鸳鸯两处飞。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曲罢两脉尽相沉,一命已归黄壤下。我听得直皱眉,嘟嚷着故事不好,缠她给我弹琴听,阿笙只是笑,问我为何觉得不好。
我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最后只道是我不太喜欢,亦许是不够圆满。
煦风拂动,漫天梨花飘落在她的衣袍上、乌发间。她垂了眼睫,抚上桐琴,清泠泠琴音掩去那道叹息声。
须知这天下事,哪有什么圆满可言呢。
话本出自《碾玉观音》,本人文化水平不高,若有概括不当之处,还请多多海涵qvq。
只有楔子是第一人称,下一章开始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