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寻的画展在下午一点,就意味着午饭没有太多时间消磨。
坐在刘楚辰车上,周栩栩心有不悦,面上却笑靥如花:楚辰哥,我听小逯姐说你是美术专业毕业,画画一定很好吧?我也想学画,你有时间可以教我吗?
刘楚辰目不斜视注意着前方路况,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周末的道路不算拥堵,车子在宽阔马路上急速奔驰,畅通无阻,却难免某路口遇上红灯。
90秒的超长计数让刘楚辰心中烦闷愈甚,他随手点开车载CD,从裤兜里摸了支烟咬在嘴边,又摸出只银色打火机,嗒的一声,几乎看不到火苗颜色,烟卷已经燃起来。
男人用力吸了口,烟头的火苗就势向上蹿了蹿,升起幽幽青烟。
CD是一盘老旧唱碟,王菲99年专辑《只爱陌生人》。
某人第一次坐他的车,也是他第一次开车,钥匙是从父亲兜里偷来的。她随手就把这盘CD推进播放机,双手往脑后一枕,半仰在椅背上,吊着嗓子跟着光碟哼。
《开到荼蘼》、《百年孤寂》、《催眠》,她最喜欢这三首,如果在播的不是其中之一,左手食指尖就会伸过来点下下键,听到自己喜欢的,才又枕回去。
整个旅途,刘楚辰不仅要担惊受怕,还要备受摧残。
她呢,就很惬意。既不知晓危险,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歌喉水平,下车的时候一脸烂漫:天后的嗓音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你不用嘲笑我学不像。
嘲笑?他觉得好笑。
鬼哭狼嚎,真没有比这个词更好的诠释。
但是他没有说,她就理所应当的又在返程途中唱了一路。
不管好的不好的,他总是吝于言辞。以至于即使受了伤,也是独自一人舔舐伤口。
刘楚辰将车窗按下。烟圈被吐到外面,萦绕着不肯消散。
他的胳膊搭着窗沿,目光落在远方,在烟雾中不可明辨。
车内唱着: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然后嗒一声断掉了。
刘楚辰收回目光,轻蹙着眉头不解地看向周栩栩。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妥,自说自话:楚辰哥,你的品味太老套了,现在谁还听唱碟。说着将自己的手机蓝牙连到车上的触控屏,放起流行乐。
刘楚辰没说什么,专注将周栩栩触碰过的按键上的痕迹擦去。
他讨厌别人随便动他珍视的东西,唯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