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景繁也栓好马过来了,孟春和见只他一个人,问道,“怎不见玉茗?”玉茗是张景繁的小厮,伶俐聪明,讨人喜欢。
张景繁道,“在那边烹茶煮酒呢。”
孟春和道,“他一个忙不过来,我去看看。”
过得一会韩纪也过来了,用言语支开玉茗。孟春和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要喝茶还是酒?”
韩纪道,“酒。”又抱起孟春和道,“你喂我。”
孟春和推他,“要被人看见了。”
韩纪道,“看见就看见。”依旧抱着不肯撒手。两人推推就就的,一杯温酒在孟春和手中荡漾,只剩半杯。
孟春和自己举杯饮尽,韩纪看他有点恼了,放开手,正要说几句好话哄人消气。
孟春和却忽地抱着人转了个身,韩纪也是反应快,此时已来不及做别的,在那野猪扑上来前侧身挡住,同时抽出佩剑反手往后刺。
野猪受伤狰狞嗥叫,张景繁闻声最早赶到,远远看见场面混乱,野猪肚子上插着剑,韩纪后背留着血,正用一把短匕首和野猪相博,孟春和在旁伺机帮忙。
张景繁急拈弓搭箭,张口要喊孟春和让开。韩纪已瞄准机会,锋利匕首插进黑野猪两眼中间上方,一击毙命。
韩纪此时已是Jing疲力竭的模样,孟春和扶着他,众人都已赶来,张景繁给韩纪止血消毒,将伤处包裹。李亦看了看,幸好仅是皮rou伤,未伤筋骨。
张景繁问孟春和,“春和,可有伤着的地方?你也该累了,让我扶着韩纪吧。”
孟春和摇头,“景繁,我没事。”
韩纪搂紧孟春和的腰,道,“春和,我渴……这下你该愿意喂我了吧。”
“你再忍耐一会,长安在煮了。”孟春和道。刚才玉茗煮的茶酒早已在搏斗中打翻。
看见张景繁瞠目看向两人,在一旁默默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李亦不忍,“景繁你还没看出来呢,这两人早已不分你我了。看来连野猪也看不得他们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
“这野猪是刚才山上那几头野猪里的,这只被它逃走却跟到山下来了。”张景繁呆呆答言。
几人喝过些茶酒定惊,都没了钓鱼的心情,收拾东西上马往韩纪家去。韩纪以背部受伤不便御马为由和孟春和同乘一骑。
韩纪一手握缰绳,一手搂着孟春和的腰,走在最后。
韩纪看与前边众人有一段距离了,眼望前方,附在孟春和耳边低声道,“你为我命都不要,却不愿和我拜天地,你说说看,这什么道理?”
孟春和微侧了下头,脸颊和韩纪嘴唇轻轻碰了碰,又望向前方。孟春和自己先前也不晓得,竟会为韩纪命也不管了。那飞扑上来几百斤的野猪,那吓人的长嘴獠牙,现在回想尚觉心悸。
韩纪见他并不答言,亲了亲他侧脸。道,“我已问过了,后天也是个吉日。我们后天就拜天地,好不好。”
“嗯。”孟春和轻声答道。
韩纪闻言,拉了拉缰绳,马儿会意,在大道上放开四蹄飞驰。寒风迎面扑来,二人只觉舒爽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