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有急救,快散开!”
氧气罩里蒙了一层又一层白雾,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闷闷的很吵,萧胜睁开眼,苍白的天花板在飞快的移动,车轮滚动,父亲的秘书手机夹在耳边,西装都跑乱了。
他很累,想睡一觉,可是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痛。
一直撑到警察上门做调查。
“麻烦您动作轻点,说话稍微温柔点,孩子伤的那么严重很容易受惊吓。”秘书跟来访的巡警请求完,打开录音笔别在口袋边。
“市公安。”亮出牌证,巡警严肃的问萧胜,“什么原因导致的的纠纷,都有谁参与,有没有目击者,把事情起因完整口述下。”
“哎哎说好的轻点儿声呢。”
见萧胜瞌上眸子拒绝交流,执勤的人着重语气,“请配合调查。”
都这份上,秘书眼尖,混迹在这个地位看过太多人情世故,他把警察一通劝说,大体上还未痊愈会造成二次伤害,等情况好转定会全力配合。
配不配合真不能保证,但稳一时到老总回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病房内空无一人变得安静,输进血管里的药水很冷。他不后悔,只是伤心。
萧父站在病床前干瞪着萧胜,几次欲要开口都被咽进肚子里。父子俩的交流方式很陌生,如果不是出这事,今年该是一面都难见的。
“我会处理。”
待了半小时,只有四个字。
病床上的萧胜换到面对窗台的方向侧躺着,把背留给父亲,秘书盯着他的发璇发呆。
带过萧胜的保姆没有一个不抱怨小孩子心性古怪,小时候不爱说话想着等再大些,结果长大了更沉默,问多了没有回应都会放弃,他们根本无法沟通。
……
休学一个月,嘴角眉骨还有绽血的淤青没消,萧胜戴着口罩拉下帽子。
未出口的爱意变为解释,他没有忘记澄清。
铃响后放学,萧胜在校门口等吴难,高挑的身型引得注目,他压了压帽檐。
吴难裹的很严实,他下意识将拉链扯到底,遮住大半张脸。萧胜开始迈向他,在人群中加快了速度,而吴难低头看着脚尖疾步走来。
萧胜的指尖擦过吴难的手臂,他没有握下去。
颧骨青紫的淤痕隐没,课桌被踢倒时连人摔在地上,吓的周围人纷纷退散,无论说了多少遍没有报警,衣领揪的快要喘不过气,开始急促的呼吸,她还是他捂住了鼻子,原来气急也会传染……
‘预防校园暴力 杜绝校园欺凌’
萧胜和吴难擦肩而过在校园新挂的横幅之下,同样炽热的青春,这次他们都在谷底。
那场大雨下的没有预兆,萧胜第一次拨通吴难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他咬牙,手上使了劲推出去。
吴难的声音没有起伏,“别打了,我不认识你。”
机械的挂断音和暴雨毫无征兆一同落下,萧胜把它丢在地上,溅起红色的花,在监控探头里放大了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