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藤蔓与腐蚀性极强的唾ye碰在一起发出阵阵臭味,霖的脸上多了道恐怖骇人的伤痕,腰甚至被咬了个大洞,只要一瞬间,这世界上就可能没有霖,只要一瞬间,或许连穆拉萨族也如同不存在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被人遗忘。
紧张时刻伊森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事,甚至不知道怎麽开口,他怕一开口霖因此分神而被融蛇王四分五裂,他还想要跟这个幼稚的古树一起生活,他还想要替他生很多小德鲁小赫拉,他还想要学很多从没看过的物种知识。
为什麽他就只能站在这里乾着急,为什麽此时要让我看清我在这个世界是那麽渺小又脆弱。
与树灵相处的回忆一幕幕闪过,那些争吵那些愤怒犹如许久许久之前被丢进酒坛的梅子,等打开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成了一片琥珀色散发甘甜及醉人沁香令人舍不得放开。
「母亲你在害怕吗?」那亚问。
害怕吗,查觉到手止不住颤抖,伊森才发现原来这是害怕。
霖唤出藤蔓想将融蛇王圈住,不想腐蚀性极高的唾ye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藤蔓溶解,霖愤怒低吼,双手撑地,巨根猛地从土壤暴出,原以为能直接贯穿融蛇王,哪知融蛇王只是轻巧闪过。
霖很快又陷入苦战,这还是伊森地一次看霖战斗的这麽辛苦。
霖很强的,他是这块土地的霸主不应该伤的这麽狼狈,但伊森浑忘自然法则,每个生物都有天敌,穆拉萨怎麽可能例外,他们是很强大优秀又美丽的生物,却一样有天敌,一样有可能被这个世界淘汰。
曾纠结着自己生命的短暂,可或许霖的生命更短暂。
他想到一句老生常谈,明天先到还是无常先到。
伊森现在就看到了这个选择题,原以为眼前的是明天,却不想敲门的是无常。
他想要待在穆拉萨,想要永远待在那里。
曾几何时,他所思考的一切已经以穆拉萨为出发点;曾几何时,他心里已经被一颗古树给扎根。
原来他跟里说的话都是自欺欺人,原来他的心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不想离开。
当数只巨根猛地从地底爆出刺穿融蛇王,那宛如被扼住气管的窒息感才退去。
「伊森没受伤?」尽管拉着残破的身体狼狈出现,霖还是笑的跟只大狗一样,破烂的洞口扭着细丝正在缝补缺口,霖一拐一拐的走到一大三小身旁。
还问有没有受伤,你怎麽不说说你自己,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伊森毫不犹豫抓了霖的头发直接扯了一大串藤蔓,「伊森,我疼。」
「就是要疼死你,让你吓我。」转身抱起三个小赫拉,伊森的耳朵整个红透了。
霖摀着伤口笑笑地看着生气的伴侣,只是一瞬间,他身上的伤口不再流透明黏ye,霖觉得自己的心情好极了,好像这次的战斗替自己赢了什麽很不得了的东西。
这次回去後,伊森的想法果然是正确的,还没走进部落就能听到那群小屁孩的声音。
能听到声音是好事,这代表部落没有被灭掉村。
「母亲!」小德鲁扛着一条跟他身高一样高的鱼兴冲冲跑来,他的身後是更多的小德鲁。伊森很顺手抱起领头的那只,其余的霖乾脆用藤蔓一只一只吊起来,这一吊就壮观了,二十几个。
「你看你看,我们用母亲教我们的方法打了这麽大只的萤鱼,他晚上的时候会发出好漂亮的光。」
怀里的小德鲁献宝似的分享手中的猎物,生命只有两年的他们短短几天就从三岁的样子飙长到五岁的身高。
但霖说他们这样长的算慢的了,所以伊森打算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