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姜添清接到一封密信,是用离国信鸽送来的,姜添清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陪嫁心腹,没有旁人。想来这传信之人应是算好时机才来的,展信阅过,上言:将军身未死,愿与君筹计,助脱皇城。纸上没有直接白字黑字,没有什么解密的过程,看来这人真是不怕被发现掉脑袋。
钦州没死?写信之人又是如何得知?这点点滴滴,实在不得不仔细思虑。信后写道:公主疑虑,不敢过多透露,只道顾将军于我有恩,往后飞书交往即可。另外,顾将军身在之事,不可声张。
想来是离国流落于靖国的兵士罢,不过对于宫里的时间摸得这么清楚,甚至可以在宫中培养信鸽,想来是有一定的势力,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姜添清迅速写过,赶在旁人回来之前,将信送回…
钦州,这次,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东宫束卿宫中,床上一片狼藉,醒来的时候,顾钦州身上已经盖好了被子,身旁已经没有了昨夜共度春宵之人,想来那人毕竟是东宫太子,应是上朝了吧。他强撑着坐起来,身体好像散架了一样,昨夜猛烈的撞击,把骨头的位子仿佛都撞错位了。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叹了口气,床头已经放上了新的衣物,他固执的穿好衣服,想着出门走走。
赵程舒倒是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只要不出东宫,平常出去转转还是不难的。顾钦州不喜欢有人跟着,故而除了几处出东宫的要道有重兵防守,其他地方,他是相对自由的。
这倒是他第一天出这个别院。束卿宫,好一个束卿宫,当真是要把他的一辈子束缚在这个地方了。
行至钟月亭,有一个小厮好似故意吸引他的注意一般,随后拐到钟月亭与雪阳轩之间的走道之间,这两处本就不常有人往来。顾钦州好奇,追了上去。
“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那小厮倒也算直接:“在下只是奉命将此物交给您,其余的一概不知。”说罢,拿出一个信封,从袖口塞给他。很快的就消失在了走道中,继续干起了手头的活。在东宫里,能埋下这样的眼线,恐怕这幕后之人,应该是有权有势的人物。赵程舒终究是太自大,这样的事竟忽视了。顾钦州如是想着。
回到束卿宫里,顾钦州打开信封,上面写道:若想逃脱,五号辰时老地方,自有人接应。
五号…还有几日,那人何以笃定赵程舒那日不在东宫?又是出于什么心思?今晚从赵程舒嘴里套套看吧。对方是敌是友,还是一个谜团,可逃脱这里,诱惑太大了。这一下,竟又陷入了两难的地步了。
卯时左右,赵程舒回来了,与顾钦州共进晚饭,在餐桌上,赵程舒不停的和顾钦州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破天荒的,今天顾钦州竟然询问:“这几日,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赵程舒干净的脸上展现笑颜,内心的欢喜展露无遗,“今日怎么有空关心我,昨夜…意乱情迷了吗?”说罢,又用手指在顾钦州身上挑逗着。
顾钦州打开他的手,冷声道:“只是想出宫透气罢了,你又不会放我一个人出去。”
“这几日怕是不行,初五父皇为太后祝寿,到时只怕我不得不去。等到初六吧,到时我们在镇外感受春宵一刻。”细腻的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掐了一下。
那便是了,只怕那人也是皇室之人,难道是…公主?可对外,他不是死了吗,公主怎么会知道?再言,若逃脱不成,只怕拖累公主,可若真能离开,恢复自由,保家卫国,这是在是天大的诱惑。
这几日,顾钦州有意无意的会到钟月亭和雪阳轩附近转悠,果不其然,又收到那人的来信,“一切打理妥当,只管放心,改头换面,别再混于乱世之间了。”烧了那信,也坚定了离开的决心。不管了,哪怕前路艰险,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很快到了初五,顾钦州准备了仿佛几万年,赵程舒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赵程舒最后看他的眼神,让他怵怵的。无妨,应该是多心了,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辰时一到,他就站在那处等待,可是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眼见时间快过去了,耳后想起一声低沉的男音,还如最初一样清朗,却带着重重的怒气,“你在等谁,想去哪里?”
轰,脑中有什么坍塌了一般,赵程舒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渡着一层白边,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可这时,没有神明普渡众生的慈悲,更多的确是恶魔一样,那样的眼神,仿佛想把顾钦州撕碎了一般。顾钦州彻底呆住了。
“那小厮,你把他怎么了?”顾钦州嘴唇都颤抖了,说话都不太连贯了。
“怎么?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不等顾钦州回答,就被赵程舒一巴掌拍在xue道上,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