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着,“但我不是说你老的意思!”他手里还提着两杯咖啡,“对了,我买了咖啡,你要拿铁还是美式?”
暮怀君的脸红扑扑的,他很愉快,比任何一天都快乐——路遣一眼就看得出来。暮怀君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真是能用漂亮来形容。他戴个画家帽,身披棕色不规则长风衣,搭配浅驼色的深开领衬衣和咖啡色长裤。白皙细腻的锁骨处,点缀了玫瑰金色项链,仅这样一点光泽感,就衬得暮怀君足够可人。
“你要什么,你先选吧。”路遣看着暮怀君,也愉快地笑起来。
“我要美式吧,最近在控糖。”
暮怀君今天这一身行头都是路遣没有见过的。
“怀君,你像个艺术家。这一身是zexffox跟你合作的春季新品吧?”
“没错,而且是怀君限定哦!身上这套是堂哥寄给我的,有他定做的金属logo!因为——啊、没什么!老师,我很高兴!”暮怀君闪着他的眼眸:“我们快进去吧。”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跑去前面,捏紧他的挎包带子。
今天,暮怀君与路遣打算坐高铁去h市,参加一位日本漫画家的交流会。
这话本是路遣随口说起的,关于一位叫山远的漫画家。暮怀君一拍手,说:呀,那个画色情的山远吧,我以前临摹过他的插画,他的作品真是艺术,但漫画我倒是没看过。路遣说:他的漫画很出色,是用别的笔名画的。二人兴高采烈地讨论起来,路遣拿起手机,说:他要来中国活动。
暮怀君笑了笑,没过几天,他告诉路遣,他拿到了两张入场券。
“老师,我们是七点三十五的高铁,还有些时间,贵宾室在二楼,可以从那边坐直梯上去。”
暮怀君驾轻就熟,路遣倒是路遣日记2018年
2018年4月9日
暮怀君总是让我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十多年前,我读高中的时候,总是很在意一位同校比我小一级的男生。他和暮怀君有些相似,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脸上透出红血丝和雀斑,眼睛是浅棕色的,头发颜色也很浅,是不太健康,却及其吸引人目光的颜色。
我们的教室在五楼,他们的教室在四楼,我们两班对着,我总是能在人群中发现他。有时候他走去厕所,有时候他在走廊发呆,有时候他和同学们说话。我会想象,他说话的声音、他的兴趣爱好、他在班上的排名、他和同学相处的模式、他的家长是什么样的人…也会想象,我如何与他认识,如何跟他开启一个适当的话题。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专门盯着他看,我会拉着其他同学在走廊说话、布置班级展览板。我还把大扫除打分的任务揽过来,每周五放学,能去他们班上转一圈。
终于有一天,近距离看见了他。他瘦瘦高高的,正擦黑板,动作却十分懒散,懒散中又带点吃力,他额头上有汗水,他的脸有些粉红,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说:我们要进来打分了。
他看了我一眼,冷淡地应声。
我说:地板还没有干透,恐怕会踩出点脚印。
他什么也没说。
我变得拘谨,在讲台随便看了看,最后看向他,问:你是班干部吗?
他淡淡地说:不是。
他说话带点鼻音,发声有些模糊,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明明想多和他说几句话,却只能问出这样无聊、甚至冒犯的问题。一时间,想不出别的话来,有些羞愧,于是,草草看了一圈,对他说:好吧,不扣分了。
他什么也没说,把毛巾扔进塑料盆里,洗手去了。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草丛一样的味道,看到了他后颈上的痣。
怀君,和那时的人很像,和我不在一个世界、不在一个体系,有种神秘的吸引力。然而这回,我不再是旁观者,应该说,我彻底闯进了不该的世界。在他面前,我无法辨别,无法控制,无法思考,一切都乱了。
2018年4月10日
从h市回来后的几天,都在自我反省。反省着,反省着,却要流下眼泪来。
暮怀君是那么柔软,那么胆怯。他跳动的心脏,他颤抖的双手,他扑闪的睫毛。
梦里,也是他。
舔舐他每一寸肌肤,听他轻柔的呼吸,嗫他的乳头,听他诱人的呻吟。他不断不断唤着我,抓着我的头发。
他说,他的心脏好痛。
我说,我也是。
可是,我们没办法抚摸到彼此的心脏。
来到他的下身,舍不得放进嘴里,捧着,贴到脸颊。
他哭着,我忘记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不是为了我哭,而是为了别人哭。
老师,带我走吧。他祈求着。
我不知道能带他去哪里。只是抚摸他,亲吻他,这是虚幻,我知道。
于是,梦醒了。幸好,我一个人在家。
而眼睛聚焦后,转头却看见我和倩倩的照片。
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