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晗是人类和触手系异形的混血儿。他的父亲——生理学上的父亲是触手怪部落的一员,母亲则是百分之百的纯种人类。孟安沅清楚这种结合有多荒谬,也由此对他的母亲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异形的部落,还生下了有异形血统的孩子?她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虽然他之前并不忌讳在她面前提到自己的母亲,但从他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是很热衷于和别人谈论这个话题。对他来说,“母亲”似乎是一个稍显沉重的词汇,谈不上是禁忌,但也绝非不痛不痒。她不知道他究竟有过什么样的遭遇,但也忍不住联想到一些不好的可能性,便很少问起他母亲的事。
反倒是他,今天说到母亲的时候看起来神态自若,眼中也少了些乌云笼罩。
“啊,是吗……那就应该不用办临时卡了。”孟安沅轻声说,“你母亲是这个国家的人,对吗?”
“嗯。”叶晗关上水龙头,倚在厨房门边低头看她,“孟小姐,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母亲的事?”
“……是。”没什么好否认的。
“那我呢?你想了解有关我的事情吗?”
最近,每次被男人那双眼睛专注地凝视,孟安沅都会觉得胸中隐隐sao动,夹杂着紧张、雀跃和止不住的期待。她回望着他,犹豫一瞬,点头。
和其他更开朗的女孩比起来,她一直不擅长打直球。自我保护的本能根深蒂固,这一点头已经是目前她能表达的极限。
可惜,就算他有人类血统,短时间内应该也理解不了她话里的第二层意思。
“我母亲的事,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男人看着她微红的脸,语气沉稳而坚决,“还有,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现在不行,因为——”他示意她看表,“你快要迟到了。”
“我知道。”孟安沅叹了口气,“放心好了,我不会迟到的。”
看来至少现阶段她无法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或许她应该另辟蹊径,找点别的办法?
孟安沅动作迅速地背上包出门。叶晗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那道“天险”。他走过去,隔着透明防护壁望向远处的树林。
“天险”,这个名字恰如其分,可它的存在和稳定需要人来维持。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因此每一人的存在都至关重要。漫长的历史中,“能力者”的力量代代相传,和这道防护壁一起保护了人类数百年;在他能查到的所有资料里,能力者、边防军和“天险”都被极尽赞誉。
而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大概都被死死掩埋在光明背后的Yin影之下了吧。比如他用什么搜索引擎都查不到当年母亲那件事的具体资料,最多只有一句模糊的“某女性意外遭遇异形,后被能力者和军方协力救回”。
“救回”?呵……真的救回了,他压根就不会出生。
男人收回视线,眼中一片晦涩不明。
虽然是管理严格的军事学院,但在学院开放日这件事上,校方的态度显然极为宽松。边防城市的年轻人升学更喜欢去中心地区,因此格外需要在招徕生源上下功夫。于是学院上下各个专业绞尽脑汁,基本上每年都把学院开放日当做文化节来布置,学生们也抓住这两天时间尽情玩闹。这成了边防军事学院的一大特色,甚至真的吸引了一些高中生的目光。
校方很满意,学生们也更加放飞自我,已经有点群魔乱舞的意味。孟安沅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学院开放日,对这种画风已经处变不惊,叶晗却没那么轻松了。
“孟小姐,你平时就是这样上学的吗?”男人笑眯眯地接过一张女仆♂咖啡厅的传单,勾着她的手悄悄指了指女仆腿上浓密的腿毛。此时校门口拉满了各色横幅和气球彩带,传单满天飞,各路妖魔鬼怪几乎要把正经介绍专业的宣传板淹没。
“……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