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我再也没能等到老王妃送来的惊喜,反倒傅锦将我圈得更严实了。
上元节后京里淅淅沥沥下了几场小雨,檐下玄燕南归,跟几枚家雀儿叽叽喳喳抢着旧巢。
丫鬟捧着碗澄黄小米,螓首低眉端立檐下,我抓了把洒庭院里,家雀儿立即熄声,扑棱棱拍着小翅膀落下来,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去啄小米。
胖嘟嘟的圆雀团子,甚是可爱。
侍卫从远处拿着件玄色斗篷走近,低声恭敬道,“天色已暗,殿下在外面等您。”
将小米丢回碗里,我接过shi巾擦手,任丫鬟将斗篷抖开披到身上。
玄色斗篷宽宽大大,戴上兜帽后将我整个儿罩在里面,借着昏暗夜色格外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到站在马车边敲了敲门,傅锦掀帘静静看了许久。
爬进车厢坐下,傅锦似乎翘了翘唇角,我借着昏暗夜色瞧了他一眼,扭头去看窗外街景。
刚下过雨,天色又暗,街上行人没有几许着实算不上好看。
可我在那方院落里关了整整三年,所以外面即使昏暗无人的街道对我来说也分外有趣。
傅锦的马车很舒适奢华,门窗均为乌漆楠木铸成,雕着南衣侯府的暗纹徽章,里面衬着锦帐纱帘,天气热的时候敞开门窗散着锦帘就可遮掩。
此刻天暗,夜里更增几分冷意。
傅锦关着车厢门,抽开窗屉,放下纱帘让我可以看到外面街巷。
伸手拉着兜帽替我遮了遮侧脸,语调有些温和,“别靠窗太近。”
我瞥了他一眼,靠回车厢里稍稍收了收视线。
靠着厢内软榻,我将整张脸藏进兜帽里,在黑暗中敛眸捏了捏指尖。
上次坐在这里还是三年前。那时的我满心愤懑,拼了命想要找他们报复,处心积虑借着傅锦的手给东宫送了点蛇毒进去,可惜太子命大昏睡几天就被御医救醒,反倒是傅锦被刺激的失态压着我在马车里极尽折辱。
从那天起,我院子里别说毒蛇,就连带点毒素的花草都被清得干干净净......
望着外面缓缓掠过地昏暗街巷,我猜不出来傅锦为什么会突然想带我出来......
借着寂静夜色,马车一路疾驰至郊外侯府别院。
傅锦整个途中心情似乎都挺不错,甚至隐约还有些愉悦。可到了别院后没多久,就开始变脸。
沉着脸眸底氲着隐隐怒意,侍从家仆噤若寒蝉,满院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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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在昏暗园亭中cao进去的时候,傅锦握着我指尖,拉至唇边敛眸亲了亲。
低垂着眼眸,睫毛显得格外漆长。
“江年,”傅锦冷声唤我,“你是不是永远也学不乖?”
被他握着亲吻的指尖,食指末端隐隐沾着几抹干涸地暗翠色。
傅锦漆长睫毛垂下来,遮掩着眼眸,一点一点吻着那些墨绿暗渍,舌尖滑过指甲缝隙将草汁一点一点尽数舔尽。
我仰着头难耐喘息,望着亭外月色眼底有些迷离。
侍女端着锦盘上来站在凉亭石阶下,布满指甲掐痕的嫩绿树叶放在托盘上,字迹已经开始有些发黄泛黑。
傅锦拽着我头发细细舔噬突起的喉结,缓缓开口,“江年,你想传消息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