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常青之能,如何不知魏王派人盯着他若是一般人,为了性命着想,装作不知道就罢了。偏偏常青明白暗卫生死不由人的苦处,非但装聋作哑,还给“同僚”收尾,免得他们露了端倪,被旁人发现踪迹,遭魏王责罚,甚至性命不保。
对待任务目标冷酷无情,对待同伴却这样用心,如此人才,魏王竟不珍惜,合该落到如此境地。
想到这里,秦琬笑了笑,问玉迟:“从长安到上党,一来一回,最快要多久”
“即便沿途畅通无阻,也要三四个月。”玉迟斟酌片刻,有些为难,“到那时候,苏家和江家已是姻亲”
苏锐幼子苏荫和承恩公江松的幼女江菲的婚事已然定下,知晓此事的人无一不赞这门婚事乃是金童玉女,了二十年的偏心。
“可”皇长子的分量有多重,秦琬身为秦恪唯一的嫡女,除了魏王登基外,还会有失去地位的那一日
“阿耶不会在政事上为魏王说话的。”秦琬轻轻笑了笑,“他要塞人,要震住赵王、鲁王和韩王,这些阿耶都能帮忙,一旦涉及家国大事,阿耶知晓分寸,断不会逾雷池一步。他借着阿耶的手,已经拉拢了好些勋贵,诸王之争你死我活,阿耶虽镇得住场,却治标不治本。这等时候,他更需要找一个可以在圣人旁边插得上话的人。”匡敏本是最好的人选,可他已恨魏王入骨,如何会再出力
没撕破脸的时候,不帮忙也不好,但怎么帮,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以匡敏之智,岂会寻不到退路只怕他这时已经在误导魏王,圣人对蓝氏的宠爱实在有些过头,蓝氏却一直在帮鲁王说话了吧
魏王的短板虽多,后宫无疑是其中最大的一块,先前是有匡敏帮衬,他才能顺风顺水,如今
旁人自不知秦琬早将退路都想好了,还在计较后宅的权利,就好比刑氏,一个劲地生闷气萌宝在上:邪魅王爷追妻忙。她的nai娘刘妈妈见状,忙不迭指着秦琬刚命人送来的诸多礼物中一个温润非常,让人挪不开眼的瓶子,惊叹道:“真真是什么”
刘妈妈低头,不敢说话,刑氏见着瓶子,气得一甩手,刘妈妈连忙扑上去抱住,跌得不轻,仍是为刑氏着想:“娘子,娘子,县主送得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好东西,上头都有表记的”
刑氏见状,也有些后怕,嘴上却不肯服输:“她送给我的东西,那就算是我的,难不成还要检查”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动。
对呀,秦琬送了她这些东西,却没有明着登记造册,这些也不是御赐的东西,并不存在不能转赠一说。对方好东西那么多,想必也不会在乎这一点半点,更不会来自己这儿检查。娘家若遇到了什么事,自己拿这些好东西做贺礼,岂不极有脸面
一想到这里,刑氏不免心痒,仿佛找到了另一条出路你不是出手大方得很么行啊咱们看中了什么东西,你能不给若是不给,就证明你假贤德假大方,咱们帮你宣扬宣扬,你的好名声就毁了一半;若是给了,这么多名贵之物便宜可算赚大了
这等“美事”,刑氏自不会独享,她想到了对秦琬一向极为讨厌的小姑子苏苒,不由偷笑海陵县主院中的摆设,即便是莫夫人也远远不及,苏苒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若能有极多好东西陪嫁,岂不妙哉
刘妈妈虽知刑氏打的主意,唬得三魂七魄没了一半,却架不住主仆有别,怎么劝都劝不动。
刑氏和苏苒一拍即合,便开始从秦琬那儿讨东西,秦琬笑了笑,二话不说,立刻给,竟无半点心疼之色。两人见了,越发张狂,陈妙见着不像样,忍不住说:“县主,您这样纵着她们”
“我就是要这样纵着她们还要光明正大地做给所有人看,海陵县主对弟妹和小姑子无可奈何,一次次地让她们谋走我这儿的好定西。”秦琬淡淡道,“只要阿耶在晋王的位置上坐一天,我就不会短了好东西,这些物事虽值钱,与前途想必却算不了什么。她们见我不登记造册,还当捡了天大的便宜,翌日我与苏家恩断义绝,这些便是他们不敬皇室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