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见悯柔继读保持沉默、不以为意地一笑,道:「悯柔,就算你不说,我
想我猜的应该也是对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虽然他起意杀我在先,可是我
没有杀不会武功之人的恶习。我也不会撕毁与项王的盟约。毕竟这个时候,公子
羽才是我们两家最危险的敌人。呵呵,昨晚蓉儿替你洗浴,她告诉我,你还是处
子之身。若伍先生是你的情人的话,他将你送与我,未免也太吃亏了。若他是你
地兄长或是父亲的话,则未免太残忍了。无论怎样的理由,就算是为了天下百姓
,他也不该如此。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一一禽兽不如!」
悯柔终于承受不住了,三少最后的一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那一根稻草。
她泪沫满面,声音颤抖着道:「求你了,不要再说了……我父亲,不是那样
的人!他让我来献身送死,我知道最痛苦的其实是他自己……他不是什么圣人,
他只是想为天下百姓尽一点力,他只是想……只是想这战乱早日结束。我知道,
他从出山那天起,就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我身为他的女儿,理应为他分
忧……」
三少摇了摇头,道:「有时候,圣人和禽兽只有一线之隔。你父亲的想法固
然高尚,可是他的做法却是错了。「他怎知道,项启平定天下之后,能做个好皇
帝?他凭什么认为项启这等贫苦出身的统帅将来就一定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幸福?
难道我不可以?难道公子羽不可以?项启现在还是很心念百姓的,可是他怎知项
启君临天下之后,不会因荣华富贵迷失自我?不会因贪图享乐而变得昏庸无能?
诚然,贫苦出身能今项启了解下层百姓的苦楚,可是贫苦出身也注定项启和他手
下的那一干将领对荣华富贵,对夯侈淫逸没有太强的抵抗力!「而我跟公子羽、
则是自小就锦衣玉食,能享受的,该享受的都已享受过了!荣华富贵对我们来说
,己径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你知道吗?以我对公子羽的了解,他不喜女色、不贪
图享受,励精图治,虽然军法严苛但是对下属极为体恤,对他辖区内的百姓也是
相当宽宏体恤。要我说,公子羽比项启更有资格给百姓幸辐。「只不过、现在世
上多了一个我罢了!我跟公子羽注定不能双雄并世,他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但是他不会听我的号今,我也不会听他的号今,我们两个之间、必有一战。将
来这天下的争夺者,也只有我和良公子羽二人!「项启跟你父亲、还未够资格。」
「哼,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不能给予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给天下人幸福?你
父亲他,太妄自尊大了!」
悯柔忽然有一种深深的乏力感。
她知道三少说的话每一句都有道理,她根本无从辨驳,可是她又不相信自己
的父亲错了。
她是由父亲从小带大的、她的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恋父情结。
父亲对她来说,既充当了父亲的角色,又充当了母亲和兄长甚至情人的角色。
父亲曾是她最坚强有力的依靠,也是她最信赖的对象。
可是现在,三少的话却推翻了父亲为之努力,为之奋斗的一切。
偏偏那些话又是那般有道理。
因此,她只能哭泣着,哀求着:「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求你了……」
三少看了柔弱如斯的悯柔一眼、摇头叹道:「你是我生平所见的最柔弱的女
子。你父亲真的错了,她不该派你来的。唉,我也错了……我本不该让你留下来
的。你若回到你父亲身边,或许会快乐一点。悯柔忽然用力地摇了摇头,道:「
不,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我留在父亲身边,只能让他更内疚,更痛苦。他若
看不到我、则会很快将我遗忘……※※※※已是九月。秋高气爽,红叶飘飞的季
节,三少一行人自江南一路往东,行了近一个月,终在十月前赶到了东海陈郡。
其实早在大半个月前,三少一行便已进入了公子羽的势力范围。在公子羽的地盘
上赶路,比三少原来想象的太平得多。公子羽的辖区内治安良好,基本上没有任
何流寇乱民。各城各镇的驻军也从无扰民的现象,三少甚至看到在有些地方,驻
军帮助百姓垦荒种地,修茸房屋、桥梁等等、军民之间互助友好,其乐融融,百
姓看起来很满意公子羽的统治。三少进入公子羽的地盘后,途径个大城之时
,未曾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如实报上大名。本以为那城市的驻军会严阵以
待,谁却被热情款待一宿、第二天那大城的城守更派出五百精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