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今天是怎么搞的。”
许海波把手上拿着的已经凉得差不多了的温开水递给床上半躺着的平安,然后一把拉过写字桌底下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双手抱臂等着平安说话。
从医院打完退烧针回来差不多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许海波却没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平安是他带大的,他的性格是什么样儿,自己最清楚不过,他自己是不可能搞成那副样子的,可这要是真是让人欺负去了,他这个做爸爸的不得帮着出口恶气儿?
平安捏着杯子顺时针转转又逆时针转转,转来转去的硬是一口水没喝,他倒不是不想和许海波说这事儿,而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许海波也没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这儿子,个性像兔子,要是把小兔子逼得急了,下次万一啥都不肯和自己说了那可就不好了。
隔了约莫有两分钟,平安终于拿起水杯喝下了第一口水,然后他问:“爸爸,要是你没做什么坏事,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你茬吗?”
“我就知道!哎哟疼死我了…”
许海波一个暴起,不小心一拳锤到了椅子边缘,细小的不锈钢椅把手把手掌边缘的骨头硌了,这下半边手掌都麻了。
平安赶紧把杯子放下,抓过许海波的手用掌心揉了揉,看见都有些些红肿了,他又赶紧对着吹了吹。
许海波也任由他又吹又揉的,反正自己的儿子不对自己好对谁好。
“说吧,是谁欺负你了?”被许平安横着扯过手不是很舒服,许海波干脆自己也盘腿坐到床上来,面对面地对平安进行“质问”。
平安这种单纯善良的孩子哪里知道欺负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什么对别人不好的事。
实在想不出来,平安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说给了许海波听。
许海波越听面色越铁青,手不知不觉地捏成了拳头。
这副样子有些吓到了平安,他捏了捏许海波的手心:“爸…爸?”
突然,许海波翻身下了床,还温柔地给平安盖上被子,他说:“爸爸知道了,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学呢吧。”
“嗯。”小白兔许平安丝毫没有看出许海波的不对劲,乖乖地听话躺好,两只手抓着被子边边往上拽了拽,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用被子捂着嘴瓮声瓮气地说:“爸爸,晚安吻。”
许海波笑了,轻轻地对着他的额头亲了一下,下巴上短短地胡茬浅浅刮过平安的上眼皮。
“哈哈,爸爸,胡须,好痒。”平安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弯成了两道月牙。
许海波看他这怕痒的样子,存心要逗逗他,便故意用胡茬下巴贴在平安的脸上来回磨蹭。
平安边笑边躲,伸出手抱住许海波的脖子把他的脸按在胸前的被子上让他再不能为所欲为,一直到许海波开口求饶,才肯放开他。
“晚安,宝贝。”
“晚安,爸爸。”
父子俩互道了晚安后,许海波转身出了平安的房间。
他心里想着,小兔崽子,把我儿子当软柿子捏是吧,明儿个就找你们算账!
第二天早上,许海波面馆门也不开了,执意要跟着平安去学校。
趁着还没到上课时间,许海波让平安把那两个男孩儿叫出来,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对他们展开了一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激情说教。
谁知两人根本不吃这套,其中一个男孩儿说:“你是许平安的谁呀,你怎么长得这么丑。”
许海波愣住了,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想想平安现在也到了青春叛逆期的年纪,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有一个长得这么丑的爸爸他一定会觉得很丢人吧。
于是许海波咳嗽了两声,尴尬地笑了笑:“我呀,我是他的远房表舅。”
“远房表舅管这么多,大叔,许平安他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许海波也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儿懂这么多,伶牙俐齿的,嘴不饶人的很,这么不好对付,刚想继续跟他们说理,谁知这时平安上前一把把他们推出老远,大喊道:“他是我爸爸!我才不是什么私生子!”
平安此时眼眶红红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副小可怜的模样,谁看了不心疼,所以可给许海波心疼坏了。
他捏了捏平安的小脸蛋儿意思安抚一下,然后径直向那两个小孩儿走去。
高大的身躯步步逼近,一直把他们逼到角落里,脸上还挂着Yin恻恻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那张丑陋的脸上,活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谁看了都得做噩梦的程度。
他把头埋到他们俩的耳朵之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警告你们一次,别他妈再碰我们平安一下。”
恶鬼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个小孩瞬间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一句。
“平安,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