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温柔、平和、温驯就是真实的戴乐。他们是双生子，再了解彼此不过。他从来都知道，戴乐不是这样的人。
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
他没拿短袖短裤的夏季睡衣，也没拿内裤和毛巾，就这么穿着校服，径直走进了浴室。
但这次，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想狠狠地撕碎这副假面。就算撕不掉哥哥的，至少也要撕掉自己的。
艾翊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如一把邪火、一条毒蛇，在疯狂地灼烧、噬咬、侵蚀着他的内里。
不，不一样。
再然后，不出三个月，温和有礼地提出分手，丝毫不顾对方的乞求挽留。
斜马尾，留到脖子长的短发，白衬衫，纤细修长的手指，侧脸像一块温润的细腻的白玉，在阳光下莹莹生光，看起来温和而有耐心——
对于送上门的好意，他一直来者不拒。
艾翊吃完夜宵，上楼来打算洗漱睡觉。谁知刚推开门，就听见浴室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
刚才已经打开的花洒仍在源源不断地喷着水，地板很快积了一滩水。戴乐依次脱下校服裤、内裤和校服衬衫，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任水流随意打湿、浸湿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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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握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眼前，手指纤细，指尖粉嫩，十分赏心悦目。
顺着这只伸来的手臂往上看，斜马尾女孩明媚的笑脸出现在他视野里。白色校服衬衫随风而动，巧笑倩兮，任哪个青春期的少年看了，都不自觉怦然心动。
两点钟方向飞来一个冲劲贼猛的球。艾翊向上跃起，双手在空中拦住，方向一转，篮球便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抛进篮筐里。顿时欢呼声四起。
女孩水亮亮的圆杏眼一瞬不眨地盯着他把水喝掉，有些水不可避免地逃出来打湿了艾翊的球衣。女孩依然默不作声地望着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咽喉。
23：00，戴乐准时放下iPad，打开衣柜，盯着睡衣看了一会，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面上缓缓浮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他微微皱眉，很快又抚平了。还好，还不算很脏。
艾翊猛然醒神。
他知道这女孩要说什么。
在丁一看不见的角度，戴乐抬手，将遮挡住脸颊的头发扎成一个斜着的小揪揪，注意到余光里那人已经消失不见后，同样默不作声地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艾翊。”女孩轻轻唤他，声音虽小但带着鼓足勇气的坚定，“下午放学了，你可以在B教6号门等我一下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艾翊不咸不淡道：“谢谢。”接过水来“咕嘟咕嘟”一口喝干了。
他们兄弟俩，就这样戴着这副面具，对着父母，对着老师，对着同学们。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戴乐隐秘而下流的渴望。
艾翊拧紧瓶盖后，将目光投向她。
眼前女孩紧张羞赧的表情，与恍惚间脑海中浮现的那副淡定从容的神情，渐渐地重合在一起，却又极快极分明地分开。
艾翊双手撑膝，大口喘着气，全身都散发着热气。他额上汗水一滴一滴淌在胶皮地板上，球衣宽大的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艾翊弯腰，把骨碌碌滚到他脚下的篮球往怀里一抱，朝女孩露出歉意的笑：“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事，我得早点回去，放学后可能没时间，不如改天吧。”
以前有人要向他告白，不管计划接受，还是拒绝，他都会应约前往。然后温和有礼地拒绝，或是随机挑选幸运儿，来一句“我也挺喜欢你的”，接着把女孩儿拥入怀中。
哥这么晚才洗澡？艾翊抿唇，折出一个不赞同的弧度。
艾翊突然意识到，他哥，戴乐，那副温柔和顺的假面，已经被他拿起戴上了。
戴乐拎起脏衣篮里艾翊换下来的校服上衣看了看，放到鼻尖轻嗅，尽力让吸进去的气体在鼻前端多停留一会儿，一股淡淡的汗味飘了出来。
“翊哥，接住！”
“嗯？”女孩站得离他稍远，没听清艾翊说什么，大眼睛疑惑地望向他。
“艾翊，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他从小体弱多病，感冒了要半个月才能好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睡不安稳。现在的艾翊睡相极佳，戴乐的功劳要占到96.39％。
“操。”艾翊低骂一句，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太晚洗澡不仅湿气重容易着凉，还容易促进血液循环影响睡眠质量。戴乐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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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炎热的夏夜确实恼人，不知是闷得能让人窒息的空气，还是窗外的蝉鸣不断，抑或是浴室里时断时续的水声，艾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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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白皙可爱的圆脸上微泛着可疑的红晕，葱根似的手指紧张地攥住被风吹起的上衣下摆。
可爱得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