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阳光射进窗台攀在床上女人随着呼吸起伏的曲线,像镀了层暖色的釉,显得雪白的肌肤分外可口。
温荷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脚底像踩空了一下,浑身微震着醒了过来。还带着不安的眼睛一睁开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又有些疲惫地合上,用力眨了一下,眼眶有些干涩到发疼。
撑着手臂坐起来,温荷扶着额头感觉浑身血ye才开始流通。缓了下才想起来发生什么,她叹了口气。
被抓回来了。
脚收缩了一下,她看到木质床尾一根细长的链子连着皮圈套在她的脚踝,随着温荷的动作撞出一声铁质脆响。
可能是因为刚醒,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吸入了药物,她感觉浑身倦怠得很,情绪也很消极。看着自己跟条狗一样被拴在床上,没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就是冷静的麻木,大抵也是预料之中。她在奉市看到他们俩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
又回到了这里,在这里度过了最痛苦的,荒诞纠葛的一年。
光是回想到就觉得心脏刺痛,她忍不住狠狠拍了两下额头,想把自己混乱混沌的想法拍个稀烂。
门被打开了。李见泊拎着个保温壶直接进来了,看到温荷醒了,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她掀了掀眼皮,懒懒带着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脚。
这人还有脸跟没事人一样地对她笑。温荷可没忘了他之前故意跟李见深说她说过的话,激怒了李见深羞辱自己。
虽然她也并不在意李见深的狗叫,但是不妨碍她对李见泊产生了强烈的憎恶。
狼狈为jian,都不是好东西。
反正都回来了,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对他们有任何一点好脸色都是对自己情绪的凌虐。
男人毫不在意她的冷漠,坐在床边,把手里的壶放在床头,自顾自地打开,睡这么久饿了没有?我炖了你以前喜欢喝的淮山排骨汤。
瘦长的手指捏住微烫的勺柄,舀了勺汤吹了两口,就凑到温荷的嘴边。
漆黑的眼珠斜着看了李见泊一眼,没理他偏了偏头避开。
李见泊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像个温柔的男友哄着赌气的女友一般,怎么?生我气还想把自己饿死?
又累又渴的干瘪胃袋适时地抽痛起来,温荷还是扣着床单不说话。
举着的手把勺子放回壶里搅了搅,不是整天想着跑吗?你饿着肚子哪有力气跑?
看看。他可怜兮兮地把右手举到温荷眼前,手指上面有一道长长的切痕,切菜都把我手切伤了。
见温荷还是坐着像个木桩,李见泊叹了口气亮出自己的底牌,别怪我了小荷。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在奉市了。他受伤的手指摩挲着温荷的侧脸,但是我没跟大哥说。我也想过,是不是放你自由自在对我们都好。
放你这么久自在,已经是极限了。再拖延也拦不住李见深的行动。
呵。温荷发出一声冷笑转过脸望着李见泊,干涩的声音崩得紧紧的,照你这么说,合着我还该谢谢你了?
我本来活得好好的,你们把我关起来当狗,我还要谢谢你大发慈悲开恩解开绳子,她拳头捏得紧紧的,几乎咬牙切齿,李见泊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啊?
在你没有阻止李见深,还跟他一起乱来的时候,我就永远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你了。温荷宣判了他的罪状。
嗯。我知道。李见泊仿佛没有被伤害到,还是自顾自带着笑,反正你也不会原谅我,那我也理所当然不会放开你。
去死吧你!温荷的怒火憋不住,失控的一巴掌扇在李见泊脸上,指甲刮出两道血痕。即使知道自己的反击可能带来自身更悲惨的后果,她还是忍不住。
凭什么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打人的是她,捂着脸哭着的也是她,李见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指沾了血。
他没生气,你打吧,如果这让你好受些。
为什么你要这么欺负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温荷的哭声都萎靡,泪水从干涩发红的眼眶再次催生,从她的指缝温温热热往下流淌。
李见泊把汤壶放回了床头柜,还是伸手抱着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那力竭的细微挣扎被他牢牢禁锢在自己臂弯。
对不起,小荷。他喃喃地说,不要难过了。
明明是最怨恨的怀抱,可是此时也可耻地让她感觉到一丝可以宣泄全部委屈的安全。
这感觉让温荷甚至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