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银灰,浓艳的妆容几乎模糊了她原本的五官,但那双绿眼睛依旧分明,含情脉脉,又冷酷得惊人。
她被他放了下来,站在了拖鞋上。
我说过,我们可以随时离开,只要你想。他朝她走了过来,然后在她面前停下,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举了起来,铅灰色的虹膜中映出了薄薄的绿色,我当然会保护你,这可是身为丈夫的义务。
声音被淹没
银灰转过来看她,汗水不断从他的胸膛上滑下,没入他的裤腰里。
她蜷缩在了木椅上,黑色的卷发如藤蔓般缠绕在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绿眼睛就藏在藤蔓之中,亮得出奇。
枪口被收了回去。
银灰将那面具随手扔在了地上。
而他下一秒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温度瞬间将她完全包裹在其中。
为首的男人抬了抬手,如同摩西分红海一般,他们向两边靠去,让出了一条路来。
是利用一下情报而已。
我们会盯着你们的,最好小心点。
银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几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却始终无人扣下扳机。
也许是种族的原因、或者是因为他来自雪境,银灰的肤色呈一种落雪般的白,没有任何杂质,异常的纯粹。
面具下那张失去血色的面孔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当中,就如大多数的感染者一样,他看起来非常虚弱,充满了一种摇摇欲坠的颓败。
他的眼动了动,轻轻地扫了一眼最近的那个人。
这里可不是你们耍威风的地方。
一场绝妙的情景剧。
男人的手按在了那副面具上,没有遭到任何反抗,他取下了它。
举着枪的人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显而易见,没有人预料到这一点。
毒贩和他的妻子,她耍了个小聪明,然后精彩绝伦。
那样最好。
你们可以走了。
但从她开口到现在都一直沉默着的银灰毫无预警地突然向他迈了一步。
然后,A好像听到了咽下唾沫的声音,她看向了那个为首的男人。
静默到了近乎冻结的地步。
在这里,在这间昏暗的、破旧的、肮脏的、逼仄的房间里,他站在那里,背对着她,背脊的肌肉线条优美到了极点,如同一束月光被困在了瓶中。
他往后退了一步,终于开了口。
整合运动的小头领尚未回过神来,定在了原地,而其他所有人都纷纷举起了枪,对准了似乎要发难的男人。
她注视着银灰。
这里真是太热了。
她的吊带滑落了下去。
A喝了一口回来路上买的啤酒,没有发酵好的麦芽混合着某种古怪的苦味,在口腔中变成了一股奇怪的酸涩味道,她差点吐出来。
最好小心点。他重复道,声音里藏着冷酷的笑意,也许我会给你们打点折。
一片静默。
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是汗水落下的声音。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演员。他的目光沿着她的面容向下,在接触到那片雪白的胸脯时收了回去,但他们也许还会来找麻烦。
声音近乎耳语,但他们三个人都听清了她所吐出的词语:
你必须保护我,我亲爱的丈夫。她说道,语气轻佻,恐怕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假期结束。
男人的胸膛健硕而又结实,肌肉上残留着的汗水也打湿了她的裙子,那一层薄薄的衣料几乎等于不存在,热气氤氲着,高温几乎要将她的大脑烧成灰烬。
A感觉到了从他的身体传来的热度,她身上那条吊带裙几乎只起到了加剧这种闷热的作用。
男人好像已经忍受不了劣质衣料在被汗水打湿之后粘在皮肤上的感觉了,一到房间中就解开了扣子,然后赤裸着上半身,拿着旅馆里残留着污渍和霉斑的毛巾,片刻之后又扔到了架子上。
A决定放弃这瓶剩下大半的啤酒。
银灰笑了一下。
A弯了弯眼睛。
面具下传来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钻出来的。
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在现在这种条件恶劣的情况下只能随手往后一抹,露出了额头。
失去了面具遮挡,在他身上就像是失去了一切武装,煞白的脸上透着一股惊惧和怯懦,连虚张声势都无法做到。
但他却露出了一个微笑。
在经过他的时候,她的嘴唇动了动。
他的尾巴在轻轻摇动着,似乎有些烦躁她知道那是因为太热了。
声音干涩得惊人,不再有刚才的那股凶狠。
我觉得我的演技可以获奖了。
她竟然有种诡谲的满足感。
Adiós,cari?o(再见,亲爱的).
果不其然,她注意到为首的男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