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恩,以及,无法道明的血脉之系……
他才真正的知道,她当年的选择,艰难痛苦到了何种地步。
又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何其沉重的愧罪。
而这些,夏倾月之后全部只身担下,他未能与之分担一丝一毫。
画面快速的流转,从夏倾月以遁月仙宫带他一起遁离月神界,到遭遇千叶影儿阻截,被种下梵魂求死印……到她抱着奄奄求死的自己,跪在了轮回禁地前方……
将他交予神曦,她回到了月神界,跪在了月无涯面前。
但,月无涯给予她的不是暴怒,不是重惩,仅仅是一声苦笑:
“倾月,你就不能讨个饶,卖个乖?你这倔强的劲,和你娘当年可是一点都不像啊。”
他对于夏倾月,不仅仅是恩情,更有着……远远超越义女的包容与溺爱。
时间推移,一年之后,月无涯的“死劫”预言当真应验。
他葬身茉莉之手。
他看着已十死无生的月无涯拼着最后一口气,将紫阙神力传给了夏倾月……
只是,死劫来的太快,快到他还未能为夏倾月铺完后面的道路。
命尽之时,他说予夏倾月的,不是对未来的嘱托与期望,而是……对夏弘义的恨意。
是的,他从未释怀,更在生命最后时刻,流下了从不在月无垢面前流过的眼泪……就此含泪含恨而终。
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无法想象,一代月神神帝的人生,竟是如此悲情悲苦的收尾。
也是同一天,月无垢为他殉情而死。
画面之上,他看着夏倾月抱着月无垢的遗体,哭的肝肠寸断。
而月无垢遗体上的那枚铜镜被她贴于胸前,成为她对母亲的追思之物。
自此,她在神界彻底变成了孤身一人……背负着对母亲和义父极深的愧罪,独面着近乎整个月神界的阻力与重压。
…………
知晓必定引来全月神界上下的反对,夏倾月依旧强硬无比的将母亲的遗体合葬于月无涯的帝墓之中。
她跪在墓前,整整三天三夜。
云澈默默的看了三天三夜,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始终没有将目光移开……
若是当年,他可以如这般陪在她身边,该是多好。至少,可以些许分担她心中的痛楚。
终于,她站起身来。但这时,她却是身体剧晃,猛的跪回了地上。
一双本如死水的月眸,忽然出现了混乱之极的颤荡。
“……!?”虽然只是虚无追忆的画面,但那太过剧烈和诡异的灵魂激荡,几乎穿过画面直接触碰到了他的灵魂。
倾月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双手抬起,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头部,身体也开始剧烈的发抖,似乎正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云澈的魂海,响起他过于急切的呐喊。
也是在这时,那个飘渺的女子之音响起:
“她的九玄玲珑体让紫阙神力得以完美继承。一夜成熟的力量,与一夜剧变的心魂,促动着她的琉璃心在这一夜之间快速觉醒。”
“心若琉璃,世无秽尘……她远比你更早,更远比我预料的更早开始窥清‘虚无’下的真实。”
“虚无……下的真实?”云澈茫然四顾:“什么……意思?”
“你自己,不也逐渐的开始窥清了么……从你修炼‘逆世天书’开始。”女子的声音渺渺传至。
“我?”云澈猛的一怔。
但他还来不及细想,追忆画面中的夏倾月终于停止了颤抖。
她跪在那里缓缓抬眸,本已哭得泪尽的她,竟在顷刻之间,再次泪染双颊。
“原来……你真的是我的父亲……你真的……是我的父亲……”
她一字一泪,泣不成音。
带给云澈的,是久久的惊愕。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叨念的话……月无涯,真的是她的生父?
无间相融的血脉,不是谬误!?
但,夏弘义和月无垢是在相遇三年后才有的夏倾月,月无垢更是向夏倾月近乎发誓的说着自己和月无垢从无夫妻之实……
也正是这些无比确凿的“证据”,让夏倾月面对相融的血脉,也始终未真正确信他是自己的生父,只在心间留存了一分无法散去的朦胧,让她甘以他为义父。
难道,月无垢和夏弘义都在说谎,还是……
“怪不得……你总让我那般亲近,那般依赖……怪不得……你对我如此之好……如此包容……”
“原来,我是你的女儿……原来……我曾被父亲……如此深切的宠爱过……”
“可我……在你生前……却从未能喊你一声父亲……”
“就连你们……最后的心愿……”
泪珠淋落,声声泣血。
云澈后来重返神界,与夏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