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帮忙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他当时生病了,出不去。
什么病?
感冒。
感冒多久了?
呃我记不太清楚,好像就是当天感冒的吧。
我听你家隔壁说,马村长傍晚时还在大声地教训你母亲,半点儿没有感冒的迹象。
马尚文的额头有细汗冒了出来,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抠着大腿。
我爹晚上才开始不舒服的。
刚不舒服,他就连客人都没法见了,对吗?
对。
那你们兄弟俩呢,你们也不舒服吗?
我们我们要照顾我爹,出不去。
一个感冒而已,大夫都没叫,你们哥俩在家伺候着,你有这么孝顺吗?
对,我们哥俩都很孝顺。
但我了解的情况不是这样的,你和你爹经常拌嘴吵架,是不是?
呃
请回答是或不是。
是。
那你刚才为什么撒谎?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呵呵檀易轻笑几声,难怪叫尚文,果然有点急智。
马尚文下意识地看一眼审讯室的门,两只脚挪动了一下。
檀易注意到了这些,继续问道:我在你们家的窝棚后找到了葛琴的血迹,你知道这件事吗?
马尚文道:听说了。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窝棚在路边上,谁都可能过去,跟我们家没关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葛琴失踪后,你们家人去过地里吗?请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檀易在这儿冒了个险。
一般说来,没人记得两年半前,马宏良一家人是不是去过窝棚这种小事。
他也确实没有得到这方面的证词,但他赌马家人一定去过。
马尚文慌慌张张地杀了人,再慌慌张张地回去求救,一家子商议对策,决定赶紧把人送往后山,这个过程既忙碌又混乱,他们甚至连死者的裤子都没能套上,他们不知道是否清理干净了现场,为确保万无一失,肯定要复查案发现场。
如果哪个有强迫症,估计还要看上好几遍。
只要去看了,就有可能被外人看到。
那时候被老百姓看到,他们还能编点儿谎话,现在就很难了,只要说去了,他们家的嫌疑就更大了。
但如果说没去看,而警方得到证人证实,他们家人去过,就更说明是他们杀了葛琴。
这个问题非常不好回答,越是想就越想不好。
马尚文的腿剧烈地抖动了起来,脸白了,额头的汗珠子明显变大了。
他颤声说道:我不太记得了。
檀易道: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忘记呢?
我不记得了!马尚文烦躁了起来,就是不记得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檀易笑了笑,稍安勿躁,我们把马家村的一些乡亲请过来了,这方面的信息肯定会补全,绝不会冤枉你。
马尚文攥紧了拳头。
檀易扫了一眼,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葛琴失踪当天,你在哪里?
我就在家,哪儿也没去。
但我找到了七八个能证明你去过大集的人,你老丈人还证明,你在四点左右离开了他家。
此言一出,马尚文一下子萎在了椅背上,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小桌子。
檀易又点了一根烟,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你那天去赶集了,而且听到葛琴说你们家的闲话了,对不对?她说你爹不正经,见着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路,连自家儿媳妇都不放过,而你就是个活王八,被自家亲爹戴了绿帽子,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马尚文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放屁,你放屁,我没赶集,我也没去我老丈人家,他们诬陷我。
坐下,坐下!
马尚文后面站着的两名警察强行他按在座位上。
檀易道:狡辩毫无意义,你在这个环节上撒谎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就是你杀了葛琴,即便到法院,法院也会相信这一点。
马尚文面色惨白,嘴唇不住地抖动起来,额头上的汗如雨下。
檀易加大了攻势:你媳妇自以为漂亮,天天跟你爹撒娇,你爹却一点都不避讳,可劲儿宠着你媳妇,你一定很生气吧。
马尚文气得直抖,指着他的鼻尖尖声叫道:你放屁,你放屁!
檀易示意警卫放开马尚文,双手撑在小桌子上,定定地看着他,你媳妇来月经你爹都知道,我怎么叫放屁呢?大家都这样说的,马宏达,你家邻居,集上的女人。
还有葛琴,你和她回家的时间重合,你在马路边看到了她,你追上去对她破口大骂,葛琴便也骂了你,对不对?她都骂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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