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本就是商户,读商院有什么不对的?
常万达却摆手,若不是跟同窗们出去,他也会如父亲一般的想。可今儿见了很多的人,出身显贵的,家世显赫的,见识不凡的……他这才意识到,「商人……商人以后不比谁地位低!爹,你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吗?朝廷的风向要变了!」
而在城中的一个大杂院里,租住着不知道多少从外地来京中谋生的人。这里的柴房原不过是租给一个江南来的小子的,这小子也就十四五岁大小,说是父亲曾是秀才,他读了几年书。因此在街口摆个摊子,替人代写书信的。人家问他好好的江南不呆,跑京城干嘛来了?这孩子说,爹死娘改嫁了,他才十岁归伯父抚养。伯母刻薄,将他送去银楼做学徒。来京城是因着银楼的少东家要在银楼开铺子,这才带了他来的。结果带的银钱被少爷赌光了,然后被老管家带回去了。老管家好心,放他跑了,说是没看顾好少爷,回去怕是得被迁怒。要是被逮住了错处往衙门一送,小命都没了。他想回乡也没有盘缠,就这么混着过活。之前去书院,不过是见去那边的人多,他雕了一些小玩意想过去卖的,鬼使神差的报了名,谁知道这就中了。是工院,得住书院去,管吃管住不算,每个月还有十两银子的补贴。他年纪不到过了十三不到二十,要在书院里学五年。要是过了二十,能被选拔上去再学两年,补贴翻倍,每月能补贴二十两。
就有人喊说,这念一辈子书都是使得的。
还有人推了他家的孩子出来,「我们家这个八岁了,人家要吗?」
「要的!只要考的过就要。什么都一样,隻补贴少些,每月五两。等过了十三,会给十两。」不过这种特别不好考就是了。今儿听说,凡是年纪小的,不是出身不凡,就是早前就幸运的在老圣人跟前受教过的。拢共也就二三十人的样子。
这些孩子要么是开蒙特别早,要么就是天赋奇高。
好似八岁的除了皇家的贝勒皇子之外,也没别的。其他的都在十岁上下,十一二岁的样子。
这样的例子不用多,出上一个,就能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作为一个标杆。
就像是名牌大学那么多学生里出了那么一两个发展的不好的,很多人就会冒出来说,读书没用。读大学挣的还不如民工多。
而初中毕业的那么多,成功那么个,就又被宣扬的人尽皆知,告诉大家:看!我说读书没用吧,人家不上大学一样混的比你牛。
如今的情况就类似,出那么一两个能跟皇子阿哥贝勒爷一起念书的寒门子弟,不知道多少人心存希翼。当然,这就是四爷和桐桐希望看到的。
林雨桐现在不管录取的那些学生怎么样,她现在关注的是弘晖要去念书了。一样的,跟所有人一样,住那边,吃那边。虽然书院和后面是连着的,但就是不怎回来住了呗。
弘晖:「……」这其实跟内院外院住是一样的。
「可你从没过过不要人伺候的日子。」林雨桐说起来就愁。
但我几十岁的灵魂了,我还就过不了了?
也是!
但趁着基本还都没报道入住,林雨桐还是去看了分给弘晖的屋子。一排排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弘晖的屋子在其中毫无特色。
住在这里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上厕所。不过每个房间都有恭桶,早上提出来放在门口,婆子收了院外马上有人拉走,再换洗刷干净的过去。冬天倒是不怕冷的,这边的火墙烧起来特别暖和。
从里面出来,顺着这些寝舍往回走,一路上倒是间或有屋里的灯是亮着的,显然,已经有学生早早的搬来的。想必都是外地的。
刚要转过弯,结果林雨桐被一读书声给吸引了注意力。这是这一排最边上的一个寝舍了,屋里灯亮着,窗户上投着一个剪影,此刻手里正拿着书翻页呢。而林雨桐听到对方在念:「……桔梗一钱五分,甘草五分,白前一钱五分,橘红一钱,百部一钱五分,紫菀一钱五分……」
这是《千金方》上的止咳散。
他反覆不停的隻读这一个方子,显然不是查着用的,而是在背诵。
没想到招来的学生里有一个对医学明显感兴趣的。
她也没打搅,叫芳嬷嬷把屋子寝舍号记住,回头查查看,这里面住着的学生是个什么情况,听声音年纪不大。
芳嬷嬷应了,马上就去办,结果肃英额直接就过来了,「那里住的是个安徽来的学生,父亲是宣化知府,只有秀才功名,今年十六了,叫王锡琛。之前倒是见他跟梅大人的家仆有过接触。」
梅文鼎家的家仆?
哦!林雨桐想起来了,当时德海查的梅开云正跟王家议亲,只怕这个王锡琛便是那个跟梅开云议亲的小伙子了。
这可真是巧了。
是了!是了!那个将来会出现的数学家王贞仪出生医生家庭,那也就是说王锡琛到底是走了学医的路子。
这个发现叫她有些意外的惊喜。她想用梅开云,不用当真可惜了。可同样的,若是这样一个姑娘背负太多的压力,这